老大太过于执着唯一的标准，不过也不能怪他，跟大人的教育有关系。
那天明音见过两位老教授，倒不觉得他们两位是这么古板的人，难道跟沈知年的大哥有关系？
沈知年悄悄靠近明音：“我大哥那个人确实有些古板，可能跟他参军有关，叠的被子都是方方正正的。”
在教育上远不如沈知年父母那么开明，反而有些古板。
说一不二，从来不会去想另一种可能。
老大从小跟着他在部队生活，自然多少受了一些影响。
明音了然，不做评判。
毕竟沈知年大哥那个职业确实会让一些人变得更加偏执一些。
就在他们说话间，其他孩子已经讨论起来了。
老二怀疑：“真的不行吗？”
小五坚持：“可我们都觉得像呀！”
小四也点头表示自己觉得像，而雯雯左手举起两根手指，右手举起一根手指，不知道在干嘛。
老大点头：“不行。”
老二偏向老大一些：“那应该就是不行吧！”
雯雯的右手又举起一根手指。
明音饶有兴趣地问：“雯雯觉得呢？”
四双小眼睛看着雯雯。
雯雯顿时紧张起来，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快哭了。
“一定要选吗？”
明音略觉得怪异：“不是让你选，是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呀？”
雯雯手指对手指：“我觉得……我觉得……”
她哇一声哭出来：“我不想自己觉得！我不会觉得，你们为什么要选二比二平啊，要是一比三多好呀……”
明音努力憋笑，原来她在苦恼这个。
怎么那么可爱啊？
之前她就发现雯雯似乎没什么定性，像墙头草一般，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原本以为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毕竟孩子从众、三分钟热度是很正常的。
现在看来，并不一样。
雯雯爱美，性格乖巧，在家里应该也是比较受宠，又有兄弟姐妹，自己自然不会做选择，通常只会跟着人多的走，她没有自主。
明音拍拍她后背，耐心地宽慰她，等她稍微好一点，又试探地问她，要不要试着去感觉一下。
雯雯立马摇头，躲到小五身后，仿佛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小五拍拍姐姐胖乎乎的小手：“哎呀，姐姐没事的。只是让你感觉……”
“我不要！我不要……”雯雯很抗议。
“行行行，不要就不要。”小五倒像一个小姐姐了。
明音抓起自己那个果子：“既然你们觉得不行，那我们试试看吧！”
几个孩子都瞪大眼睛，都来了兴趣。
明音想找一把趁手的小刀，可惜没有。只有菜刀，那就勉强用吧！
她上辈子有幸和一位大厨学过一些雕刻，没想到第一次正式展示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在一群孩子面前。
挺有趣的。
小小的果子在明音手里雕刻成一只简笔画的狐狸。放大五官，能让孩子一眼认出，有几分憨态可掬。
“哇，好漂亮啊！”老二总是第一个回应，略带夸张，让其他孩子跟着起哄。
小五挤到最前面：“我，我想要会跳舞的小仙女。”
其他孩子也热烈响应，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有老大默默嘀咕：“原来真的能雕刻啊！”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适当做些引导。
明音正想开口，沈知年先一步蹲下，和老大沟通：“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吗？”
“知道，它告诫我们不要自大……”老大顿了顿，感慨万千，“我是不是坐进观天了？”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沈知年点醒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我们认为的正确答案也许是因为我们眼界太小，没能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
老大举一反三：“就好比果子也是可以雕刻？”
“对。科学也同样如此，地为方，圆为天就在十七世纪被证实是错的。所以我们要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老大明白了，他重复沈知年的话：“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我一定会记住的。从今往后不再犯这个错误。”
明音弯弯嘴角，小五又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我后悔啦！我想要那种，一只脚的，手臂伸得直直的……”
她一边描述，一边摆姿势。
个子虽小，平衡力和柔韧度都很好，摆的是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很秀美。
明音笑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啦，不过，小五可不可以等等？”
“为什么要等啊？”
“因为我想问问老大想要什么？”明音转过头，“老大，你想要什么样的雕刻呢？”
老大有些受宠若惊，他指着指着鼻子不敢置信：“我？不应该弟弟妹妹先来吗？”
其他孩子也看着明音，仿佛在求证。
估计在他们原先的小家和大家庭里，都是大哥让着弟弟妹妹。
明音耐心道：“往常都是你们先挑，这一次我们让给大哥，让大哥先挑自己喜欢的，好不好？”
老二最先响应：“好啊！那就让给大哥吧！”
他有些沾沾自喜，终于轮到他充当大方的那个人了，嘻嘻嘻。
其他孩子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反而纷纷催促老大赶紧说出他想要的是什么。
“你们……你们不介意让我先吗？”老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平常在家里，他几乎都是最后。
“为什么要介意？也没人规定必须小的那个先挑呀？”小五不理解。
“对啊！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最懂事，大家都夸你……”老二脱口而出又捂住嘴巴，他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明音失笑，果然孩子的角度就是特别清奇，她看像其他两个孩子，他们都摇头，显然也没有意见。
老大变得有些腼腆，开口要了一个算盘。
明音略微想了想，便把果子弄成四面，每一面都雕刻成算盘。
不同于她之前雕刻的那个简笔画，这个要尽善尽美一些，细节处也做得很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算盘。
当然，如果忽略珠子过大的话。
其余孩子也有样学样，提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明音一一给他们雕刻。
半个小时之后每个人都捧着自己的作品，爱不释手。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