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兒哭笑不得,也便應了。
賀三郎處理完衙門的公事,老太爺又鄭重的誇獎他一番,便隨他們一起折騰慶功宴,到了宴上,衙差忍不住抱怨道:“刀頭也真是,這麼開心的時刻都不飲酒,不給兄弟們面子!”
“實在對不住弟兄們,山路不好走,怕飲酒誤事。我一人倒無妨,只是顧及玉兒,不得不掃了弟兄們的雅興,多多體諒。”
賀三郎以茶代酒,清聲笑道:“給弟兄們賠罪了。”
衙差們沒放在心上,皆笑著舉杯碰著,只要大家能夠聚在一起吃吃菜,嘮嘮嗑就是莫大的知足了。
宴散,賀三郎笑這揹著姜玉兒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山上的刺果子沾了他滿袖,衣袍也被樹枝刮破,藉著頭頂朦朧淡淡的月光,一步一步的走著。
“玉兒,睡著了?”
他偏過頭去,穩穩的揹著她,輕聲的開口。
姜玉兒很快便應了他的話,“沒有。今日……多謝你,夫君。若不是有你,我此刻怕是已經被他們擄走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糯糯的。
賀三郎走著山路,儘量偏開樹枝,不讓樹枝刮到背上的人兒,他啟聲道:“是我讓你受苦了,我不應當將你一人留下,讓賊人有機可趁。我發誓,今後不會再讓你身處危險。”
他的眼神堅定,語氣中卻帶著無盡的自責與內疚。
姜玉兒乖巧的摟著他的脖頸,說道:“沒事的夫君,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我完好無損。只要有你在,我就很安心。”
靜謐之下,賀三郎能聽見後背人兒清晰的心跳聲,他的嘴角彎了彎。
姜玉兒之所以被他揹著回家,全然是因為他擔心夜裡山路不太好走,怕她不小心摔到或是被蟲蛇咬到,所以執意要揹著她,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背到了家。
他的體力很好,精力也十分充沛,這麼久了,只是聽到他細細的喘息聲,未曾聽見多麼劇烈的喘息,可見他的身體素質很棒。
進了清水村,姜玉兒輕輕敲了敲他的肩膀,小聲道:“夫君快放我下來吧,我們已經到家了。這要是讓別人瞧見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是在為他著想,她認為男人家家的都好面子,這樣揹著她回到村子裡,若是被人看見了,豈不是要妄議一番。
但她卻不知,賀三郎從不計較這些,孰是孰非,皆憑他自己。
他只是偏頭笑著調笑道:“夫的玉兒這是害羞了?”
姜玉兒本並沒有羞澀之意的,但聽見他的這一聲低沉又帶蠱惑的“夫的玉兒……”惹得她心跳怦怦作響,心癢癢的,臉頰便劃過一抹緋意。
沒聽見人兒的回應,賀三郎緩緩蹲低,將她穩穩的放下,確保她的雙腳落地。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對她低笑道:“我們回家。”
“嗯。”
姜玉兒由著他一路牽著,她低低著個頭,有些不好意思,一路走到了賀家,打開木柵欄,推開房屋,進了屋。
油燈灼灼的點燃著,襯得滿室的光亮溫暖,襯得姜玉兒也愈加的可人兒,讓人心動。
賀三郎的喉嚨發緊,背對著她道:“夫覺得屋裡頭稍有些悶,出去透透氣,過會兒再進來。玉兒先睡。”
說罷,他便呼吸急促的出了屋子,姜玉兒滿臉的疑惑。
夫君不在屋內,她是沒有道理先睡下的。於是就坐在了桌前,看著飛蛾在燈光旁飛著閃動著翅膀,撲稜撲稜著。
想起白日里發生的事情,他對她說話時的模樣,都讓她心跳加速。
“哎呀呀,小仙女主人這是愛上了呀!”
大元寶不知從何處蹦躂了出來,繞著她的頭頂飛了一圈,大膽的調侃著她。
姜玉兒猛然站起身,手叉著腰對它道:“誰準你來無影去無蹤的!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出來。不需要你的時候,你來的倒是挺勤快!”
大元寶委屈巴巴的說道:“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我也是要看場合才能出來的不是。主人真是誤會人家了,嗚嗚嗚人家好傷心哦。”
“傷心你個頭!”
姜玉兒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好好跟主人我說話,不要陰陽怪氣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元寶更加扁嘴了,嚶嚶嚶的拿出小手帕抹淚道:“人家就是這樣萌萌噠的嘛,主人難道不喜歡我這樣的小可愛嗎?”
“打住!說正事。”
姜玉兒指著自己滿臉麻子的臉說道:“我這麼醜,為什麼還會被山賊擄走?”
大元寶“呃”了聲道:“大概……大概是因為主人醜的特別吧,也可能是因為……因為他們飢不擇食。”
“飢不擇食?恐怕沒那麼簡單吧!說,那群山賊們是不是認得我,究竟跟我有什麼關係?之前的事情,我可是半點記憶都沒有!”
姜玉兒想起山賊頭子給她蒙面,那種怪異的舉動,實在太過奇怪!
大元寶撓了撓頭道:“這個嘛,總之……哎呀不好!你家高大威猛的夫君回來啦,主人我先閃咯!”
她一個“喂”字還沒出口,賀三郎已經踏進了屋內,姜玉兒見他神情舒坦愉悅。
“夫君現在可還覺得胸悶了?”
姜玉兒走到桌前,為他倒了杯杯水,遞給他。
“夫已經覺得好多了。”
賀三郎趁她遞水的時候,一併握住了她的手,就這樣將杯水送至自己的嘴邊,抬頭飲了下去,姜玉兒看著他的喉結滾動,水從他的嘴角滑落一些下來。
末了,他緩緩放下她的手,姜玉兒把空杯放回桌上,拿出帕子來為他擦唇角。
“玉兒,我們圓房吧。”
賀三郎的眼神灼灼,帶著迷離與絲絲的情慾,聲音暗沉低啞。
姜玉兒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回絕,卻聽得他靠近她,在她的耳旁低聲道:“玉兒不想要個孩子麼?”
“我……”
她的秀眉漸漸擰了起來,她確實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也完完全全沒有做好,要跟他圓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