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櫃還是決定賭一把。
涼菜這種東西就是個捎帶,賣便宜點,差不多的人都會點的吧…
許寧起身:“楊掌櫃,我都說了著急用錢,既然您拿不定主意,那我去別處轉轉,聽說對面鴻運樓生意不錯,說不定他們感興趣!”
她說完就往外走,楊掌櫃沒攔,許寧腿腳也快,噔噔噔就下了樓,就在她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楊掌櫃叫住了她。
十八兩成交。
許寧拿著銀子,笑著給楊掌櫃吃定心丸:“您別擔心,若是芽菜賣的不好,過幾天我給您送別的,我太太爺爺他老人家別的本事沒有,對吃特別有研究。”
楊掌櫃眼睛一亮:“你還有別的吃食?”
許寧肯定點頭:“我有!”
楊掌櫃這下鬆了口氣,詢問許寧什麼時候過來帶新鮮的吃食。
許寧說:“到了時間我自然會來。”
她不敢留地址,也不敢說名字,既然得了銀子,也就麻溜的走了。
楊掌櫃心裡七上八下的,捏著方子,有一絲絲的後悔。
居然是黃豆泡的?黃豆泡泡就是芽菜了?
他是不是瘋了,花十八兩銀子買這麼個東西…
可後悔也沒用了,許寧早跑沒影了。
楊掌櫃找了信得過的人開始生豆芽。
他又想起那姑娘教的拌豆芽的方法,加鹽蔥蒜就算了,熗的油還必須是燒熱的胡麻油澆在花椒麵,辣椒麵以及幹了的野韭菜花上…
…
許寧揣著銀子,心撲通撲通的跳。
十八兩沒多少,但是對於許寧來說,確實是一筆鉅款了。
而且還是豆芽換的…
這玩意不復雜,許寧知道用不了多久沒準會被人研究出來,不過這期間楊掌櫃一定能回本,如果真的回不了本,大不了許寧下次再賣給他豆腐,豆漿,腐竹,豆腐皮好了…
反正西北這邊不缺黃豆。
許寧拿著這麼多銀子沒敢逗留,在天黑前回了回春堂。
前面的藥房都快關門了。
許寧趕著回去,夥計說後面的小院可以住,但是價錢比較高,一晚上要五十文錢。
這個時候的醫館,窮人住不起也不會住,富人會直接請大夫去家裡看,所以這個小院只有許寧和裴濯。
裴濯看到她回來,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許寧點了燈,過來摸了摸他的頭,也沒有發燒。
“餓了吧?”
裴濯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起來乖巧又可憐…
許寧挺吃這一套,她說:“等著,我去買。”
她雖然拿了些乾糧,卻不準備給裴濯吃,這人太瘦,需要補充點營養,以前沒錢就算了,現在有錢了,許寧就不想委屈自己了。
她出去買兩碗麵,還各自加了個雞蛋。
麵條是手擀麵,湯也是老母雞湯,味道還不錯。
吃過飯,許寧去還了碗,看門的老頭說要鎖門,於是許寧回了屋子。
兩個人有些沉默,本來有挺多話想問,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
裴濯溫和的笑:“還是阿寧先說吧!”
他想說實在湊不到錢就不用湊了,可是話到嘴邊就不想說了。
畢竟,他不想死。
許寧可沒有他那麼多彎彎繞腸子,她把銀子放在了桌上。
裴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向平和的面具像是被人突然扯著拉長了,呈現出來的表情真實卻又怪異。
“哪裡來的?”裴濯問。
下午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想了很多,負面情緒像洶湧捲起的烏雲,一層一層,密不透風的包裹了他,讓他幾乎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