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侑為人性格孤僻,與大多數人聊不到一塊兒去,遠不如封辭能說會道。
但他不屑於社交不代表他就只得老老實實地被封辭如臂使指呼來喝去,有時候趁著封辭不注意,他早把工作扔給了其他助理。
或者利用上廁所的理由一去不回,待到封辭派人喊他時才知道他又玩失蹤了。
好不容易來一趟橫城影視基地,蕭侑找機會出去閒逛了一圈,不閒逛不知道,原來那個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陶稚也正在橫城拍戲。
兩人隔著人群居然還遙遙地互相對視了幾秒,不過陶稚頂著一身古裝扮相,不到半分鐘就被他的工作人員叫走了。
蕭侑腦海裡立即回憶起之前陶稚模稜兩可的話,他驀地對陶稚口中的“生意”更感興趣了。
*
蕭侑端著咖啡悄悄回到劇組,遠遠又看見封辭和女一女二打得火熱,主要是那倆女人很是周到熱情,幾乎到了狗皮膏藥的地步,封辭則只是配合她們表演而已。
“你看那邊,他的臉都氣綠了。”
有人神秘地用胳膊碰了碰他的胳膊,聲線清朗動聽。
蕭侑稍稍偏頭,男三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旁,手裡也端著一杯冰美式,目光落在女一身後不遠處的男二臉上。
男三濃眉大眼長相周正,穿著大版型灰色字母短袖,嘴角噙著八卦的笑意衝蕭侑使著眼色。
蕭侑也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男二確實一副很苦大仇深的樣子,其實不止今天、不止現在,蕭侑早就察覺到了男二的幽怨臉,可惜沒興趣瞭解。
但他很容易猜到:“他喜歡女一,對吧?”
男三端杯喝了口咖啡,眼角帶著戲謔的笑意睨向他:“你也看出來了?”
“很明顯啊。”
蕭侑覺得無聊,也端杯飲了小口咖啡。
“並不,如果不是當事人身邊的工作人員,很難發現他的情緒波動源自那個女人。”男三說笑間努了努唇。
“你是他們的工作人員嗎?”蕭侑脫口反問。
男三不鹹不淡地勾唇:“因為他是我朋友。”
除了封辭,蕭侑和劇組的男三走得比較近,主要是因為男三不僅風趣幽默,還懷有一顆照顧內向落單社恐人士的慈悲之心。
每次在蕭侑孤零零地安靜觀察封辭時,他就出神入化地飄到他身旁與他閒聊。
他自認為每次被迫聊天時,臉上應該沒有寫著對男三的感激之意,無奈男三讀不太懂他的表情,大概以為他只是害羞得不善言辭吧。
*
男三與蕭侑走得近,很快就引起了封辭的注意以及不滿。
在蕭侑又又又落單時,恰逢休息的封辭搶在男三之前,快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插兜傲慢地平視著他。
“……”蕭侑舔了舔唇瓣,面無表情地禮貌問,“老闆,你有什麼吩咐嗎?”
他說著順便將手中的菸蒂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這話如果是在床上和我說,我可能會更高興一點。”封辭又朝他靠近了一步,刻意壓低了嗓音。
因為拍戲太累,強度高到差點連軸轉,睡覺時間都像是從海綿裡擠出來的,他們還沒有閒暇享受纏綿的夜生活,封辭很是憋屈苦悶,但蕭侑樂得身心舒服。
“呵。”
蕭侑冷笑了一聲,故意用口鼻間呼出的殘餘香菸燻向封辭。
封辭閉眸一瞬,滿意地吸了他的二手菸,睜開眼又笑道:“蕭侑,是不是娛樂圈的魅力太大,你覺得我不能滿足你了?所以轉頭就和那個小糊逼好上了?”
蕭侑聽出他口中的“小糊逼”是指男三,不禁蹙緊眉頭,舌尖囫圇頂了頂臉腮。
封辭狡黠地眯了眯眼,陰陽怪氣道:“蕭侑,你男人緣真不錯。”
“我又不喜歡男人。”
蕭侑淡淡地開口,眼神極其輕慢。
他以為這是一個非常正兒八經的理由,不料卻激得封辭更為不滿。
封辭的眼角幾不可查地猛烈顫抖,小心臟好像被針紮了一下,那痛感清晰卻極短,他並沒有工夫細細體會,只憑著本能的不爽,深刻感覺被蕭侑冒犯了。
“可女人又不理你,”封辭特別欠地笑著對他說,“你雖然長得好看,但卻沒有女人緣,你沒發現咱們劇組最漂亮的兩個女人根本就不屑看你嗎?”
“所以呢?”蕭侑的語氣特別無所謂,“因為女人不喜歡我,我就必須得對男人感興趣嗎?還是因為你喜歡男人,所以我就得喜歡男人?”
封辭暫時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封辭,別把你的喜好建立在對我的控制上?”蕭侑主動貼近他,在他耳畔小聲道,“這是公眾場合,如果你不想你同性戀的身份被曝光的話,就應該與我保持距離。”
封辭的眼神沒有丁點害怕的意味,甚至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趁著蕭侑傾向他的姿勢,順便輕輕吹了口氣在他耳朵裡:“今晚沒有夜戲,我們可以躺下來好好聊一聊。”
蕭侑:“……”
封辭說完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揚唇歪頭留下一抹輕笑後轉身走開。
蕭侑攥緊了拳頭,指節發出“咯嘣”的脆響。
*
洗過澡後的氛圍瀰漫著清新淺淡的香氣。
明亮米黃色的水晶燈散發著刺眼的光暈,每一分空氣都在燈光和情感熱量的雙重炙烤下曖昧滾燙,那淺淡清新的香氣變得愈加濃郁薰染。
封辭急不可耐地將蕭侑壓在了沙發上,他就像是一塊堅硬的人形巨石,壓得蕭侑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的左手抓緊了蕭侑的短髮,右手情不自禁地……,靈活得就像是貼著熱土地穿梭的蛇……。
蕭侑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手快地握住封辭已經抵達他……的右手手腕,並且用力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封辭吃痛被迫起開,他左手鬆開蕭侑的頭髮轉而支撐在沙發扶手,右手甩開蕭侑的手,微屈的食指輕輕撫過唇瓣,幸好沒給他咬破皮——他的戲份還沒殺青呢。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身下已是迷離混沌的蕭侑,語氣溫柔壓抑:“你怎麼了?發病了?”
蕭侑修長又骨節分明的美手使勁按在他的雙肩,避免封辭又碾壓性地向他襲來。
封辭的漂亮鎖骨在浴袍裡面若隱若現,唇角勾著銷魂的笑意,琉璃色眸在燈光的映射下流轉晶瑩。
他纖長的羽睫如蝶翼輕顫,眼下的淚痣好像也在渴求一場h愉,溫軟潤澤的唇瓣輕啟後卻是:“有病吃藥也沒用,不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