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辞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萧侑知道肯定没法让他出去，便也无所谓地当着他的面穿衣裤。封辞微微蹙眉：“你不先洗个澡吗？虽然在你睡着时我帮你清理了一些，但里面那些还是得洗澡才能弄干净。”
“我只想离开。”
萧侑愤恨道，不想给封辞半点眼神。
“……”封辞内心涌出一瞬即逝的小失落，他起身靠近萧侑，沉声道，“萧侑，别生气嘛，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我已经很温柔了……”
“你闭嘴。”
萧侑系上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眼神如利刃般狠狠地戳了他一眼。
他懒得把衬衫下摆收进西裤，将手机揣进裤兜，扶着腰慢慢往门口去。
封辞想扶他一把，手刚伸过去就果不其然被萧侑无情拍掉。
“……”封辞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就知道有多爽了。”
萧侑扶着卧室门框，回头看向他，再次问道：“你到底和多少人做过？”
封辞心里有一丝欣喜，情不自禁朝他走近两步：“怎么？你很重视，我的第一次是不是也给你了吗？”
“艹，我他妈是怕你传染什么怪病给我。”萧侑怒骂道。
“……”封辞心中也猛然爆出了一个“艹”字，旋即若无其事吊儿郎当地笑了，半开玩笑地安慰，“没事，若真生病了，我养你一辈子。”
“滚！”
萧侑不想再和他待在一个屋里，空气里也满是那些事的甜腻气味儿。
在他拖着快要散架的骨骼，尽量快步地挪向房门时，封辞倚在卧室门框，慢慢品酒劝说道：“萧侑，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这么小气，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更不可能会缠着你，但如果你对我这次的服务不满意，随时可以找我，刚刚我用你的手机加了我的微信和手机号码……还有，如果你想要补偿，也不是不行，开个价就好了。”
萧侑满肚子的火快被他撩炸了，封辞是当他出来卖的吗？还他妈给钱。
他没有理封辞，继续往房门挪，好不容易手指触碰到门把，封辞的话还没完：“等等，我给你后腰上的那片淤青搽了药……”
萧侑惊了小会儿，难怪后腰有清清凉凉的感觉。
封辞转身回去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膏快步走出，随后站在萧侑面前，将药膏揣进了他的裤兜，笑道：“不用谢。”
不过，萧侑看他的眼神仍然以“厌恶”为主，其余则是杀意。
封辞：“……”
*
因为被封辞祸害，萧侑工作以来第一次向公司请假，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没办法去上班，太丢人现眼了。
萧侑扶着腰离开酒店后直接拦下出租车回家，回家时六点多，小区外面的早餐摊贩陆陆续续地摆了出来，清晨的天空泛着鱼肚白，路灯像黑夜卫士般尽忠职守地亮着。
熏黄的光晕洒落在地上和路人的肩膀，萧侑想到程翊这会儿估计刚起床，便买了两人份的豆浆油条当早餐。
“你昨天是去蹲什么大新闻了吗？今早上才回来？”程翊刷牙刷得满嘴泡沫，冲他挑了挑眉，“不会是哪个男明星又出轨了吧？拍到照片了吗？”
萧侑将早餐搁在餐桌上，瞄了一眼转身走进卧房：“什么也没蹲到，我太困了，洗个澡睡觉，早饭放桌上了，你记得吃。”
程翊吐掉嘴里的泡沫，边涮洗牙刷边探头看向他，不解地耸眉：“你腰怎么了？走路怎么瘸了？”
萧侑心里即刻翻腾起滔天的羞愤，封辞的脸在他脑海里肆虐，他真想将封辞砌进墙里以泄心头之恨。
萧侑咬紧牙关，背对程翊的眼圈蓦地红得彻底，但又轻描淡写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躺一会儿就好了。”
程翊本想再多关心他几句，但紧接着萧侑就“砰”的一声果断关上房门。
他感觉这表弟今天有点奇怪，但他没有细想，毕竟萧侑脸上没有伤，不像是被揍过，他抬手随意擦了擦唇角的牙膏泡沫，又转回卫生间洗脸。
*
萧侑腿软腰疼不易久站，只好泡在浴缸里，右手握着浴球发狂似的搓洗手臂胸膛等等，凡是被封辞碰过的地方都让他觉得恶心反胃想吐。
原本白皙的肌肤被他搓得通红，火辣辣地似乎要掉一层皮，但他还觉得远远不够，水里身上全是雪白雪白的泡沫。
他奋力将浴球扔进水里，沾满泡沫的浴球却轻飘飘地浮在水面，就像此刻的他对封辞无能为力，对小小的浴球也无能为力。
萧侑疲惫地靠在浴缸，双目通红地望着头顶的照明灯，封辞带给他的耻辱实在是太多了，他一定要加倍讨回来，绝对要让封辞跪下来给他道歉！
浴缸的水由温热变得冰凉，萧侑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不出意料地感冒了。
萧侑不得不又多请了两天假，在这两天假期里，他想得很清楚，决定以后工作只跟封辞的活动。
当前辈老赵得知他这个心思后，被他小小吓了一跳，虽说现在封辞很火，但只跟他一个人未免也太钻牛角尖了吧？
就好像萧侑知道封辞身上肯定有值得追的秘密，但万一追不到呢？不就太浪费时间了吗？
老赵苦口婆心地劝了萧侑半个小时，见萧侑心意已决，他也无话可说，只老成地叹了口气，感觉现在年轻人的心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
封辞的行程很满，那天与萧侑分开后就搭乘早上八点多的航班去了外地拍戏，每晚回到酒店后就脑袋空空，除了洗澡睡觉以外，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这世上也很难有事情或人能让他心生兴趣……
不过，萧侑可能是个例外，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突然闯进他的生活，肯定是别有企图。
正因为封辞猜到他的目的不单纯，所以他才特地留下了他的把柄。
凌晨的夜寂静得只有虫鸟的鸣叫，在酒店拉上窗帘是每个当红艺人的自觉，双层窗帘严丝合缝地垂下，封辞穿着松垮的睡袍靠在床头，刚洗完澡的他发梢脖颈都还在滴水。
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慢腾腾地兜在精致锁骨，稍作停留后又继续越过锁骨就着细腻的肌肤纹理下滑。
他双手捧着手机，百看不厌的目光透过金丝边平光眼镜的镜片，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屏幕里满是萧侑那晚的春光图景，封辞的唇角不自觉地勾出微末笑意。
这是他完事儿后趁萧侑还在睡觉时偷偷拍下的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