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
林國棟點了點頭，把洗淨的山楂塊分給孩子們。
“燉肉的時候把這個加進去。”
“新鮮的土雞肉質就會變得鬆軟但不失Q彈。”
“不過在超市買的凍肉，就不用放了。”
兩人疑惑的看著林國棟，異口同聲說道。
“爺爺，你每天用這麼貴的食材，真的能賺錢嗎？”
“你是不是不會做生意啊，你算沒算過，是不是每天都虧本啊。”
……
林國棟盛了兩份雞公煲，呼喚兩人過來。
姜夜和骷髏兵坐在臺階上悶頭狂炫。
原本對雞肉排斥的骷髏兵，不光吃著自己碗裡的，還對姜夜說道。
“你不是減肥嗎，你這些肉吃不完吧，我可以幫你吃。”
正準備伸出筷子夾，被姜夜一巴掌拍在後腦。
兩人吃完後，坐在旁邊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隨後在林國棟的注視下跑了出去。
不多時拿著亂七八糟的工具回來，林國棟見狀一臉疑惑。
“孩子，你倆這是要幹嘛？”
骷髏兵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嘿嘿，爺爺，我家是開修車鋪的，我從小就跟爸爸學手藝。”
“上到汽車，下到自行車，手到擒來。”
“你這三輪車就交給我了，你把桶搬下來，不影響你賣飯。”
林國棟看著骷髏兵這兩天開始吃東西，但依然孱弱的身體連忙阻止。
“行了行了，晚上我找個修車鋪修就可以了，你倆可別折騰了。”
姜夜一把拉住林國棟。
“爺爺，你天天給我倆做好吃的，你就相信他吧。”
說著掏出手機，在微信群裡發出一條信息。
【爺爺牌蓋澆飯開餐啦！(๑´ㅂ`๑)】
門口的保安看了看時間，11點30了，差不多了。
“保安全體集合！”
眾保安聽到隊長呼叫，連忙快步在門口站好隊。
“向右看齊！”
“立正！稍息！”
“接院長任務，必須要把安全隱患扼殺在搖籃裡！”
“一會大家跟我上！堅決維護醫院和諧穩定的出入秩序！”
眾保安拿起小蜜蜂喇叭來到醫院大門處。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彷彿是等待迎接一場慘烈的戰鬥。
五分鐘後，電梯間門打開。
一群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人如大壩決堤般湧了出來。
“請不要擁擠！”
“請有序離開，不要互相推搡，注意安全！”
“請不要擁擠！”
“小夥子，你跑慢點，沒看見前面人拄著柺杖嗎？”
“坐輪椅的能不能讓別人幫你帶一下飯啊！”
保安很快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潮中，眾病友彷彿土匪進村。
“別擠了！我小蜜蜂呢，別踩我小蜜蜂！”
出了院門，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向右看齊。
知道的是來買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吃人了。
眾病友看見餐車就衝了過來，林國棟揮舞著雙手。
嘴裡發出蒼老的聲音。
“別擠別擠，大家排好隊，我準備的多都可以買到。”
病友很自覺的排起隊，紛紛舉起手中五顏六色的飯盒。
林國棟一陣納悶兒。
“怎麼自帶飯盒的人越來越多了。”
一旁的姜夜露出一個你懂的笑容。
“我在群裡跟大家說了，你賣盒飯也不容易。”
“呼籲大家自己帶飯盒不光乾淨衛生，也能讓你少點準備餐盒的成本嘛。”
說完便開始幫林國棟打飯。
“哇！今天又換菜色了！”
“想想每天都能吃到不一樣的菜色，簡直不要太幸福。”
“我上大學的時候，食堂就一家麵條比較好吃，我吃了兩年麵條。”
“是哦是哦，與其要花心思想每天吃啥，然後吃到發現並不好吃的感覺真是太痛苦了。”
“現在每天吃飯讓我有一種抽盲盒的感覺！這種期待感讓我甚至不想出院！”
林國棟看著病友對於他準備菜品的認可，也是十分開心。
突然林國棟注意到隊伍中有一個七八歲。
連衣裙看著不便宜，但上面沾染不少汙漬的小女孩。
每當快排到她時，小女孩就往後退幾個人。
就這麼一直退到了隊伍最後面。
眼看所有人都買到飯，坐在臺階上吃了起來。
林國棟走過去蹲下。
“姑娘，你是要買飯嗎？”
小女孩黑色長髮紮成兩個馬尾。
肉嘟嘟的圓臉配上大眼睛，像洋娃娃般可愛。
可黑色髮絲有些打綹，臉頰上也有些汙漬。
“我…嗯。”
林國棟有些不解，繼續問道。
“那你為什麼一直站在隊伍最後面？”
小女孩雙手搓著不知寫了些什麼的硬幣，小聲說道。
“我沒錢…”
林國棟聽聞原本就下垂的眼皮耷拉下來。
起身左右看了看，也沒找到孩子的家長。
“那你父母知道你出來買飯了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家在哪了，奶奶帶我出門買東西。”
“她付錢的時候有一隻大狼狗追我，還對我叫…”
“我太害怕了，就跑到人群裡，可是那條狗一直追我。”
“我就不知道我跑到哪裡了…”
“路上還摔了一跤，把衣服弄髒了，媽媽如果知道要說我了…”
女孩兒雙手襯了襯粘上泥土的連衣裙裙襬。
又扭頭看了自己蓮藕般胖嘟嘟的胳膊肘。
上面皮膚已被擦破，露出一道道傷痕。
林國棟見狀連忙找出一張乾淨的溼巾。
抬起女孩的胳膊擦拭起來。
“疼…”
女孩傷口疼的齜牙咧嘴不停躲閃。
林國棟從口袋裡掏出幾塊洗乾淨的山楂塊。
“姑娘，想不想吃酸酸甜甜的山楂？”
女孩點了點頭，接過山楂吃了起來。
眼看被山楂吸引了注意力，林國棟快速把傷口上的汙漬擦拭乾淨。
可能是山楂的酸味促進了女孩的食慾。
林國棟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小女孩害羞的雙手捂著肚子。
就這一下手上的汙漬又粘在粉色連衣裙上。
林國棟聽聞心裡咯噔一下，這眼看是孩子走失了。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可別遇上壞人。
可是礙於系統限制，他又不能免費讓小女孩吃飯。
於是把小女孩拉到一邊。
看著女孩手裡好像遊戲廳的硬幣，拿出30塊錢。
“姑娘，爺爺很喜歡你手裡的硬幣，可以賣給我嗎？”
小女孩看著硬幣，大眼睛露出深深的疑惑。
“爺爺，這個不值錢…”
“沒關係，爺爺就喜歡收集這不值錢的東西。”
“就像你喜歡玩洋娃娃一樣，成交嗎？”
女孩思考了半天，點了點頭。
肉嘟嘟如蓮藕一節節的小手伸出，把硬幣遞了過去。
林國棟將硬幣在口袋裡收好，遞給小女孩30塊錢，然後來到餐車前。
“姑娘，爺爺這飯賣30一份，你現在有錢了，要來一份不？”
小女孩看著手裡的錢。
因為年紀太小顯然被這頓複雜的交易整懵了，咋突然有錢了？
但孩子畢竟是孩子，聞到餐車上不斷冒出香噴噴的味道。
肚子不自覺的發出一陣咕嚕嚕聲音。
點了點頭遞過手裡的錢，林國棟拿出飯盒。
在裡面塞的滿滿的米飯和雞肉。
“來，千萬拿好別撒了，你就在爺爺身邊吃好嗎。”
小女孩伸出雙手正準備接，林國棟看到孩子黑黢黢的手心。
心想肯定是剛才被狗追，摔倒趴在地上手心粘上了泥土。
於是蹲在地上拿出抹布給小女孩把手擦乾淨。
看著小女孩坐在臺階上吃了起來。
林國棟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