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嘎吱一声，房门脱落着碎片，缓缓打开。
白诺和纪言走了进来，望着琳琅满目的药方抽屉木柜，却是犯起愁来。
纪言回头看了眼门外的9527：“那个药是你要吃的？”
9527晃动着脑袋，憨憨地说道：“都是母亲拿的。”
“五颜六色的都有，她给啥我就吃啥。”
纪言打开了其中一个抽盒，上面标签写着“牛周目”，可里头却放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眼珠子遍布血丝，并且还是个活物，在生动地转动，好奇地盯着开盒的人。
纪言又默默关上了。
接着目光瞥在一边，标签写着“牛大鞭”的抽盒，他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少抽盒还发出清晰地碰撞声响，仿佛在告诉他们，这里的药方都是活物！
砰砰！！
或许是意识到危机，9527的身体挣扎更加疯狂了，好几根铁链断裂。
要见就要挣脱了，纪言看了眼白诺。
白诺淡定地表示：“我有更粗的铁链。”
说着，朝着9527走去。
但走了两步，就停止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9527扭过脑袋，惊喜地开口：“母亲大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一顶女士帽的女医师从朦胧中走来，身高接近两米，像极了八尺大人的形象。
“你跑去哪里了，药也没吃。”女医师开口。
9527憨憨地解释了起来。
纪言眼眉挑动，他发现女医师出现后，那些肢体的对话，都惶恐起来，挣扎反抗的动静立即都没了。
听完了9527的话，女医师没说话，摸出一根手臂粗的针管，扎在了前者的脑门上。
看着那手指粗的针刺，纪言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脑袋，一阵颤栗。
这一针下去，9527就身体就安静下来了。
女医师走进了药房内，开始自顾自地调理药物，并非理会白诺和纪言。
片刻，就拿着一大盘的药材，走出了药房。
说是药材，盆里全都是各种鲜红的器脏器官，看着纪言一阵膈应。
女医师走到9527身前，命令的语气开口：“张嘴。”
9527十分听话，张开血盆大口，那牙口内生长着一圈圈的尖牙利齿，密密麻麻，生长到了嗓子眼内。
一大盆倒入口中，便如搅碎机一样咀嚼起来。
“母亲大人，我有乖乖吃药，准时睡觉。”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女医师眼神冷漠，抬起手轻易扯断了那一根根粗大的铁链。
接着问了一句：“身体哪个部位不听话。”
这似乎难到了9527，它张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似哑巴了一样。
纪言这时候出声说道：“右手、右脚、嘴巴……”
“尤其是嘴巴，您刚倒下的药，它没有全部吞下去。”
这两句话，让女医师深深看了两眼纪言，眼神凛然：“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这都是我前辈教我的。”
纪言把矛头指给白诺，默默站在了他身后。
女医师没在言语，粗暴地掰开9527的嘴巴，折腾了好片刻，才让9527吞咽下去。
“两位，辛苦了。”
“你们及时将它送过来吃药，阻止了一场暴乱。”女医师走过来，虽然表达了谢意，但满脸冷漠。
“暴乱？”纪言问道。
“四个数字编号的病人，都是医院的重点病人。”
“它们一旦失控，就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之前一个完全失控，杀死了22名医护人员和病人。”女医师的脸如同脸瘫般，始终保持一个表情。
纪言面色带着不解。
白诺靠在后头，直接就问了：“这么危险，为什么还留着。”
女医师幽冷地看着白诺：“那些危险的病人，它们杀不死。”
“只能将他们肢解成各个部位，全部打乱，重新拼接在其它病人身上。”
“9527就是例子，它身上每个肢体部位，都来自于不同的危险病人，只有脑子是它自己的。”
“借着它的脑子，才能控制这些凶险的肢体部位，不过，也要药物才能压制得住。”
听到这里，纪言多多少少恍然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么大费周章，做这些麻烦事是为了什么，但副本的游戏规则，作为玩家的纪言，并不想过多追问。
“不是你们，9527失控，又会对医院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是你们的报酬。”
女医师递过来两张身份卡。
纪言拿到手里，脸色微微变化。
“深夜值班卡？”
“有了这张卡，你们夜晚十二点过后，可以离开宿舍，躲避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纠缠。”
“但是，只限在宿舍、病栋这些区域。”
“一些禁止医护人员踏足的地方，这张卡，也保不住你们！”
女医师眼神淡漠，语气平静，却充满警告。
“不可言说？”纪言眼神闪烁。
“你们不会想见到那些东西的。”
女医师说完，转身揪着9527庞大的躯体，往廊道一边走去。
9527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香饽饽，一边啃着，一边傻呵呵地跟纪言和白诺做着告别。
“医生再见，下次我们再玩啊！”
目送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纪言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通行证，微微摇头。
“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
“夜间本来就是玩家难得的休息时间，谁这么犯贱，放着安全区域不睡觉，还跑出去作死找刺激？”
白诺两指夹着通行证。
他嘴角微扬：“谁说不是呢。”
结果，一抬头就发现纪言在看着他。
看着白诺似笑非笑的神情，纪言忍不住说道：“我怎么感觉……”
将通行证揣进口袋，白诺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像喜欢犯贱的人吗。”
“像。”
白诺摘下眼镜擦拭两下，看着窗外逐渐变地灰暗的雾气。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夜晚，很快降临。
白诺和纪言早早就回到了404，吃过晚饭，洗漱过后，便也不知不觉到了熄灯点数，只能在床上躺下早早休息。
避免昨晚的情况出现，在房门关上后，还加了两把铁锁，睡的安心些。
看起来，这一夜是安宁的。
……
504房间，疲惫了一天的两名玩家，在熄灯后，早早就躺下入睡了。
只是到了深夜时分，黑暗中传来稀稀唰唰的声响。
一个玩家被吵醒了。
他坐起身来，一只手摸向了枕头底下的菜刀。
黑暗中，他瞥见那窗户居然被打开了，淡淡月光洒落在窗台上。
一只黑猫正优雅地端坐在一旁，对玩家叫了一声。
玩家愣一下，下一刻如同惊弓之鸟，从床上弹起来，跑了过去。
一把将窗户关上，玩家盯着黑猫，它的身形仿佛能跟黑暗融为一体，一双金色眼瞳，闪烁着锐利的精芒。
“是你打开的窗户？”
“真是个畜生，差点害死我们两个了！”
玩家心生恶意，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黑猫想要丢出去。
黑猫微微昂起脑袋，没有炸毛，没有惊吓。
那金色竖瞳内，露出一抹拟人般的狡诈。
在触碰黑猫毛发的瞬间，玩家瞬间如石化般定格。
“发生什么事了？”
床上的搭档被动静吵醒。
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揉着双眼，嘴里嘀咕着，迷迷糊糊地看向窗户那边。
只见，窗户朦胧的光影，一只黑猫张开嘴，一条条血淋淋的触手从嘴里窜出，如同花瓣般包裹了玩家的脑袋。
扑哧一声，整个脑袋被搬离了脖子！
下一秒，无数条触手钻回了猫咪那张血盆大口内。
被啃掉了脑袋的玩家，脖子喷涌着血泉。
身体无意识迈了几步，栽倒在地上。
“喵～”
黑猫乖巧叫了一声，舔着自己的爪子，擦拭着脑袋。
搭档看着这一幕，在呆滞几秒后，才发出惊恐地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