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煙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你這麼說,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裴度。”
裴度靜靜地看著她:“確實。”
室內因為中央空調維持的溫熱空氣緩慢流動,一切安靜地只有男人的說話聲。
“那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慢走何小姐,不送。”
裴度下完逐客令,便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何煙坐在沙發上,感覺又丟臉又惱怒,但又不敢和他撕破臉面,只能犟著嘴說道:“誰惹了你了……發,發什麼脾氣。”
然後從沙發的夾縫裡,將她的kelly doll往身上一挎。
“要不是為了以寧姐,我才懶得管你。”
說罷,踩著她的比手指還細的高跟鞋,憤憤地推門走了。
正欲進來的助理看到這一幕,在門口頓了兩秒,幾番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水深火熱的節點進去時,就聽裡面的裴度喊了聲:“進。”
他挪步到裴度身邊:“裴總,晚點還有個會議,段氏那邊臨時答應派人過來,想必會聊得比較晚,要不要安排……”
沒等他彙報完,桌面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裴度點開一看,發件人竟然是鄭南池。
【今天回來得早的話,我有話想和你當面聊聊。】
只有這麼一句。
裴度拉了拉兩人的聊天記錄,發現上一條她發給自己的消息還是在三年前。
那時候他們兩個人剛領完證不久,還在準備辦婚禮和新房的事情,原本是商量著要搬去昌南區的那套別墅。
她就在那段時間裡瘋狂迷戀上了網購,買了一大堆用得到用不到的東西,儘管他再三說了別墅裡頭管家早就什麼都準備好了,她還是生氣地反駁:“那怎麼能一樣,那可是我們自己的家……”
最後一條消息是她買了一個長相古怪的花瓶,一看就是玻璃材質,質量不怎麼好,長得還有點像頭大蒜。
她說想把這個放在他們倆臥室的床頭。
他回了句,總感覺以後做夢都是一股大蒜味……
想到這裡,他無意識得勾了下嘴角。
“晚上我就不參加了,後面的日程都排到明天去,今天我要早點回家。”他說的時候加重了回家兩個字。
“明白。”助理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但他跟裴度久了,知道他就是這樣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便只能著手安排。
“裴總……”助理猶豫著開口,“我有句話一直都很想找機會講。”
裴度大概是心情好,沒有否定:“什麼?”
“裴總您很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助理一臉期待地講出這句經典臺詞,感覺像是完成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幹的一件事。
下一秒一盆冷水就潑了下來:“你工作不飽和的話,我也可以開了保潔讓你去掃公司廁所。”
“別別別,裴總這不是跟您開玩笑的麼……”
助理默默求饒。
…
鄭南池等在電梯前,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下班前才看到裴度回了句“知道了”,她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
正想上電梯,卻被剛好從電梯門裡出來的人撞了一下肩膀,好在站在她背後的姜宋兒趕緊拉住了她。
“你沒事吧?”姜宋兒和那個撞人的“罪魁禍首”幾乎是同一時間問她。
“沒事沒事。”鄭南池趕緊擺擺手。
“實在不好意思。”對方道歉的聲音從鄭南池頭頂傳來,那個聲音頓了頓,半天沒有要走的意思,接著話鋒一轉又問道,“您是第一醫院的醫生嗎?”
“麻煩請問VIP病房怎麼走?”
他問。
鄭南池頭也不抬地回答:“您走錯了,要到頂層才行,出電梯右拐就能看到牌子。”
“謝謝。”對方沒有停留,轉身進了上行的電梯。
鄭南池揉揉被撞的肩,可能是辦公室坐久了原本就有些酸,剛這一下還挺疼。
“南南!”身邊的姜宋兒忽然激動地扯了扯鄭南池的袖子。
“幹嘛?”
“剛才那個,剛才那個好帥!”姜宋兒一臉花痴,可鄭南池看過去,哪裡還有剛剛那人的影子。
“你怎麼看誰都說帥……”鄭南池不以為意。
“嘖。”姜宋兒不高興,“你怎麼這麼說我呢,不信我的眼光?你沒看到,剛才他從電梯裡出來,背後男的女的都再拿眼睛瞄他,也就你……結了婚就跟眼睛被糊住了一樣,全世界除了裴度以外,你看誰都是宋小寶……你結婚前可不這樣。”
鄭南池揉揉腦袋,無語地跟她進了另一部電梯。
姜宋兒去坐地鐵,鄭南池剛要打車,卻看到大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實在是過於高調的阿斯頓馬丁Taraf。
保安正在通過搖下來的車窗跟司機激烈交涉,似乎企圖勸阻他停到醫院後邊的停車場去。
正值下班時間,門口還是圍了不少人的,有幾個鄭南池看得還挺眼熟,聚在一起指指點點,不知道是在討論什麼。
她隔得老遠,心裡也默默吐槽了句,也不知道是哪個腦殘來秀存在感。
下一秒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愣著幹嘛,上車。”
鄭南池:……
她走近了兩步,這才看清了上面的車牌號,正是她熟悉的那一個。眼看保安就要發火,鄭南池不好在說什麼,只能鐵青著臉,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你這什麼表情,來接你你還不高興了?喜歡坐地鐵?”裴度一手拿著pad,一邊抽空看了她一眼。
解開的大衣裡面是件淺紫色的緊身針織連衣裙,隱隱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裴度眉心微蹙:“你醫院的工作還要做多久,想找點事情做的話,大可以找些輕鬆的來做,要想做醫生裴家名下又不是沒有私立的醫院,昌南區的那家還可以,掛個名得空過去坐坐就好。”
鄭南池沒有接他的話:“我不是說過了,一定不要把車停進醫院裡麼。”
開車的江師傅身形明顯一滯,火速決定背鍋。
“少奶奶都是我不好,我忘了……”
“怎麼?”裴度直接打斷他,“覺得我這個老公拿不出手,怕被人看見,還是……”說著他側過身,抬起手,慢慢撩開她披在肩上的碎髮,然後抓住了她纖細的脖頸,輕輕一用力——
“還是在醫院藏了什麼男人,不想讓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