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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無聲。
“不行,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這樣呢,還疼不疼?”
“嗯——”
嬌嬈柔媚的聲音聲聲入耳,饒是定力再好的人都把持不住。
他的手在一片滑膩上游走,溫水一般撩人的熱意將他緊緊包裹。
欲仙欲死,不能自已。
渾渾噩噩醒來,渾身還殘餘著夢裡的餘味,身體的某一處漲得發痛。
陸覺非瞪著黑漆漆的濃夜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個多離譜的夢。
他一個翻身猛地坐起來,在震驚和羞憤之中衝進衛生間衝了個徹頭徹尾的冷水澡。
他從來對卿卿我我,情情愛愛的事情就沒有多大興趣。
在醫學院上了那麼多年的學,人的身體在他眼裡不過是大同小異的組織和器官,全部都在理論和實踐的範疇之內,引不起半點兒專業以外的遐思。
他在男科實習,在產科輪崗,在婦科做主治醫師,聽病人闡述病情,提及兩性之間的事,看到赤裎袒露的隱私部位,從來不會有任何心理波動。
就算是在情竇初開的少年時光裡,都沒做過這麼這麼旖旎的春夢。
今天晚上的情況——
太離譜了……
真的是是太離譜了!
陸覺非擦乾頭髮上的水珠,換掉弄髒的褲子和床單,又用冷水狠狠洗了幾把臉,感覺自己終於在燥熱裡平靜了下來。
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才會這麼反常,看來公司的事還是不能操之過急,要適當休息一段時間。
陸覺非拉開洗手間的門,正碰上時安從臥室裡出來。
“陸先生啊。”時安睡得迷迷糊糊,聲音裡的慵懶莫名和夢裡那段嬌媚入骨的聲音契合。
她的頭髮披在腰間,海藻一樣黑濃,眉眼如畫,膚若白瓷,擦著他的肩膀進了洗手間,留下一段若有若無的馨甜暖香。
夢裡一幕幕情景鮮活地在腦子裡閃回。
一把火又從身上某個部位燒起來,一直燒到心裡,一跳一跳的,像是要把心臟頂破。
等時安從洗手間出來,陸覺非又一頭衝了進去,“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你在洗手間做什麼?”時安困惑。
大晚上不睡覺在洗手間裡叮叮咣咣,她剛才就是被他洗澡的聲音吵醒的。
“洗澡。”陸覺非咬著後槽牙冷冷丟出兩個字。
“不是洗過了嗎?”
“再洗一次。”
一夜亂夢,醒來已經是九點多,陸覺非昏昏沉沉換了衣服洗漱,正要洗臉,忽然發現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昨天晚上換掉的內褲,隨手扔在髒衣簍裡,怎麼不見了?
陸覺非心裡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跑去陽臺一看,自己的內褲已經洗得乾乾淨淨,堂而皇之掛在晾衣杆上。
他深夜不可告人的罪證,此時正在接受陽光的沐浴,彷彿一場公開處刑。
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一定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壽終正寢,一了百了,還要立一塊碑,寫上“此地無人”。
時安是從小給全家人當慣了保姆,一家人裡裡外外的衣服都丟給她,沒有哪個不好意思。
今天早晨剛好要洗衣服,看見陸覺非丟在髒衣簍裡的內褲,順手一起洗掉了。
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實際上的姐妹,也沒有什麼難為情的。
陸覺非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想法。
看著自己的內褲在陽光下飄蕩,他只覺耳中“轟”地一聲,血氣上臉,從臉頰燒到了耳根。
正巧時安從廚房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珠,絲毫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起來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