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這麼巧、我知道許總你從F國回來的還在猜想你們會不會認識，結果還真的認識。”
許諾解釋道：“認識好幾年的老朋友了，前兩天還住一塊呢。”
只不過，是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被趕出去了而已。
她說得曖昧，袁世邦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臉上的褶子越發深刻。
“那感情好，小許到時候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也可以問小沈，你們相熟也好說話。”
“我會的。”許諾笑言：“像棲遲這樣熱心腸的人，他肯定不會嫌我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聞言，袁世邦臉上乾笑應和，腦子裡只飄過兩個字，才怪！
只見沈棲遲臉色漠然，拒絕得很乾脆：“我對這些不是很懂，應該幫不上忙。”
“沒事。”許諾對他怕麻煩的為人心裡很有數，有一套和他相處的法子：“你不懂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不打算給沈棲遲拒絕的機會，於是她迅速轉移話題：“我來醫院這麼多天，怎麼一直沒看到你？”
許諾這次回國是在跟進醫療器械的項目，上頭耳提面命外加威脅警告，所以片刻不敢耽誤，周旋在各個醫院談合作。
她知道沈棲遲迴國後在這裡工作，見到他倒是不驚訝，但是她出入醫院好幾天了，今天才頭一遭在這看見他。
袁世邦解釋道：“小沈現在在飛行隊當臨時隊醫呢。”
哦豁！
飛行隊？
“救助飛行隊？”
許諾記得沈棲遲的前女友就是幹這個行業的，是個女飛。
這不巧了嗎！
“對啊，飛行隊的隊醫請產假，這不剛好，讓小沈過去頂替一下，就當放鬆心情了。”
“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女飛叫宋懿？”
袁世邦笑：“看來我們宋隊的確很出名呀，連小許你這個剛回國的人都認識。”
那可不是嘛！
“簡直如雷貫耳！”
許諾似笑非笑看向沈棲遲：“阿遲你怎麼沒和我說呀？”
他反問：“有說的必要嗎？”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短暫的插曲，過一段時間，便是橋歸橋，路歸路。
關於公事，許諾已經和袁世邦聊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打算告辭。
原本還想和沈棲遲一起走，但袁世邦把他留下來了。
“就說幾句話，小許不著急的話可以等幾分鐘。”
袁世邦這樣說道。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合，許諾離開後，袁世邦才表露今天叫沈棲遲來的目的。
“之前說的那個腎資源配型結果出來了。”
當初他特地飛國外挖掘沈棲遲，開出很多豐厚的條件，到最後沈棲遲卻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幫他留意腎資源。
袁世邦問過一嘴，但沈棲遲緘口不言，只道有人要等待腎源做手術。
手術不是太難，相比心臟、肝臟類的換器官手術都要簡單許多。
但不管是哪一類的器官移植手術，器官源都是極稀少的。
每年因器官功能衰竭需要進行器官移植手術的人數約為30萬人，而這其中僅1萬多人能成功受益，進行移植手術。
30：1。
而這僅僅是國內的數據，全球的器官源缺口遠不止於此。
很多患者都不一定捱得過等待的時間，即便等到了也需要進行一系列檢測配型的程序，檢測不匹配亦是進行不了手術的。
患者只能繼續等，等待合適且匹配的器官源。
他實在看好沈棲遲，所以就算這個請求十分困難，也硬著頭皮答應了。
想著自己到今時今日這個地位，怎麼著也能運用人脈圈子，把這事辦妥，結果三個月過去了，半點眉目都沒有。
袁世邦嘆了口氣，搖頭：“不匹配。”
聞言，沈棲遲垂下眼簾，倒也沒多大失望。
本來就稀缺的東西，那麼快等得到，他才覺得不真實。
“沒事，麻煩院長繼續留意了。
袁世邦擺手：“本來就是答應你的，不用說謝。拖了這麼久都沒有眉目，是我要說聲對不住才對。”
—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許諾等在轉角，見他出來上前。
“我還沒吃飯，一起。”
“不了，沒胃口。”
許諾不以為然：“那就陪我吃。”
她出身世家豪門，一身盡是驕縱，說一不二。
沈棲遲從不慣她這個脾氣：“不去。”
“你可想好了。”她將手機屏幕顯露在沈棲遲面前晃動：“我不介意去約她出來吃飯的。”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宋懿的臉，託之前那個宣傳片的福，手機定位在北城，一刷小視頻，就出來了好幾個關於宋懿的視頻。
“雖然你這前女友看著挺一般的，但視頻這樣一剪的確是有種別樣的魅力，我都要心動了。”
沈棲遲臉色一沉：“與我無關。”
“是嗎？”許諾把玩著手機：“那我得好好看看飛行隊基地在哪了。”
她用沈棲遲也能聽到的分貝。自言自語：“飛行隊這麼出名，地址應該一搜就有了。”
沈棲遲大步前走，面不改色。
許諾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理所當然。
當年她是在沈棲遲分手後才知道他談了對象，除了那一次的‘失控’，她再也沒在沈棲遲臉上看到其他情緒了。
就好像，有關於宋懿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的感情，感情能有多深，像沈棲遲這種冷淡寡情的人，就算是一開始有所不適應，也能很快放下。
甚至都談不上放下，一個突然出現在生命裡掀起細雨落在湖面上般微弱的漣漪罷了。
短暫出現後離開，便只有遺忘。
那天的微妙應該也只是她的錯覺。
許諾笑自己想太多，卻不想沈棲遲突然回頭：“不是吃飯嗎？還不走？”
她一怔。
餐廳定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餐廳門口鮮花綠植圍繞，是她喜歡的法式浪漫風格。
點了餐，許諾合上菜單，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連一個眼神對不分給她的沈棲遲。
目光強烈到沈棲遲不得不抬眼看她，眼裡的疑惑清晰可見。
“我覺得你很奇怪。”
“嗯？”
許諾正想說什麼，落地窗外的人行道上出現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剛剛才在手機上刷了好幾遍關於這個人的視頻。
許諾扭頭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沈棲遲，又望了望不遠處與人並肩同行的身影。
為了驗證自己內心所想，她提醒沈棲遲：“那不是你前女友嗎？”
沈棲遲轉向窗外，許諾緊緊的盯著他。
只見幾秒後，沈棲遲古井無波的眼神霎時間掀起了波瀾。
很快，也許都不到一秒，但卻被她捕捉到了。
“……與我無關。”
許諾循著他的視線再次望去，卻發現剛剛還有段距離的兩人，這會兒卻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