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王管事你可不要被矇蔽。你看,這就是屋子裡找出來的外衫。”
含柳生怕去了文承苑後,含綏那個賤蹄子會翻身報仇她。
立刻從一旁小丫鬟手裡奪過來那件黑金雀羽大氅,遞給王管事看。
這不看還好。
一看王管事臉上的假笑差點繃不住了。
這這這……
這個大氅就是魏國公爺的啊!
身為他身邊伺候的老奴,對於他那些衣物可以說是十分熟稔,想不到……
這麼說,昨夜含綏姑娘幽會的那人,就是國公爺!
原來是老房子著火啊!
嘖嘖。
王管事深覺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從含柳手上奪過那件大氅,語氣緩緩道:
“害!原來是這個啊,都是誤會。老奴之前在府裡聽小丫鬟們說過,刺繡針線最好的就是含綏姑娘。
這不,前陣子國公爺這件大氅破了一個口子,想著繡點金絲上去。老奴昨日恰巧遇見含綏姑娘,帶她去庫房領膏藥時,順道就將這件外衫給她,喊她縫補。”
含柳露出不可置信的喊聲。
“什麼?!這外衫是國公爺的!!!”
杜曼雅也震驚不已。
暗道:這含綏果真是狐媚子,屋裡藏著公爹的外衫,莫非昨日只是送個雞湯,她便勾上了公爹?
“是啊,都是誤會一場。”
王管事笑眯眯的又提出要含綏的賣身契。
杜曼雅就算心裡再不情願,到底是魏國公開的口,只能強撐著笑意吩咐另一個丫鬟去房間裡把賣身契拿來。
直到王管事揣著賣身契,辦完事心滿意足的離開後……
含柳還愣在現場,一動不動。
沒有人比她更知曉,那個管事說的是假話!
因為她可是親眼看見,昨夜含綏披著那件大氅神色匆匆的入了房門。
難道……
含柳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跟含綏私會的野男人。
是國公爺!!!
……
文承苑下人廂房。
和其他院子比起來無論是外觀模樣還是內置的桌椅床凳都好上不少。
綏娘正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個身著藍衫的小丫鬟端著藥碗,柔聲道:
“含綏姐姐,我是王管事派來照顧你的,我叫珠兒。”
“多謝你。”
綏娘強忍著痛擠出一個笑。
隨即又痛的齜牙咧嘴。
珠兒一臉緊張的扶著她,一口一口將湯藥喂進她嘴裡,嘟囔道:
“含綏姐姐,慢著點。以後你到了我們文承苑就是國公爺的下人了,再也不怕那大少奶奶。
我早就聽在海棠院裡伺候的小姐妹們說,大少奶奶杜氏就是個佛口蛇心的人,沒想到她這麼心狠。”
看著珠兒這般義憤填膺的模樣。
綏娘倒是有些意外。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明顯了,珠兒眨眨眼,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我有一個小姐妹的姐姐是在大少爺的落竹閣伺候,原本只是伺候書墨的,就因大少爺誇了一句她的手好看。
第二日,便被大少奶奶以盜竊罪給剁了手指趕出了國公府。”
綏娘一貫是知道杜曼雅十分傲慢又瞧不起那些婢女,視她們如草芥。
沒想到,從以前開始下手就這般狠辣。
看著綏娘情緒低落。
珠兒識趣的收拾了碗碟,道了聲“好好歇息”便離開了。
綏娘看著仰躺著看著硃紅的房梁,唇角不由微微上翹。
她,
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被杜曼雅喊去端熱騰騰的人參雞湯時,她被燙紅起泡時就想著決計不能這麼委屈。
既然受傷了,那就要發揮最大作用。
丟膏藥是假的。
只不過尋個藉口好溜出去跟魏國公偶遇。
她也沒那麼傻,攏共就見了兩面,魏國公就算是喝酒上了頭也不會醉意朦朧寵幸她……
若真是這麼好色昏聵,也不至於年近三十五還未娶妻納妾。
綏娘給的理由十分正當。
她是弱小無依的孤女,將魏國公當做尊敬長輩看待,得到了從未有過來自長輩的丁點關懷,她便小心翼翼收好珍藏。
甚至為了一瓶極為普通的膏藥,而不惜被罰,冒著極大的風險半夜偷溜出來尋找。
更何況她掉入水中速度很快,剛好是魏國公看清楚她的那一刻。
人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救人。
當然,那晚披著魏國公的大氅回去,她也是故意給含柳瞧見的!
若是含柳不發現,這一齣戲還怎麼接著往下唱。
和她想象中的一般,含柳的性子急做事也不考慮便急吼吼的告訴了杜曼雅,杜曼雅本就不願意將她給丈夫做小,自然順勢而為。
綏娘也沒有那麼自信,若是魏國公不派人,她可能會被打死。
所以她還有一條暗線。
正思忖著,門外傳來聲音。
“含綏姐姐,是我,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