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更衣室,恰好遇到來找餘晚晚的於澤。
於澤:“你們怎麼一起出來的?”
莫雲澍雙手插兜,淡笑,“正好在門口遇到餘律師,跟她聊了聊案子,不過,餘律師似乎業務能力一般。”
於澤寵溺的把餘晚晚攬進懷裡,“你他麼別鬧,海科那麼強的法務團隊,你在這為難我的寶寶。”
“不是你讓我有官司照顧一下?”莫雲澍冷笑。
於澤被懟,仍舊樂呵呵地,“哈哈,是是是,感謝莫總給面子,什麼案子?”
莫雲澍:“沒什麼,一個小案子,不過餘律師貌似不想接。”
於澤:“寶寶你為什麼不接?”
“莫總,不好意思,人命案涉及刑事,我不接刑訴的。”她露出為難和恐懼的神色。
“嚇到餘律師了,怪我,不過你上午那個氣勢真的很適合這個案子。”莫雲澍陰陽怪氣。
於澤笑意滯在臉上。
餘晚晚瞥了莫雲澍一眼,他這段話明裡陰陽她,實際上在怪於澤,而且語調裡說不出的曖昧。
在和於澤確定關係之前,想過來自各個方面的阻礙,獨獨沒想過莫雲澍。
他怎麼就不願意放她一馬。
忍著怒意,她眉眼彎彎,佯作未覺:“感謝莫總對我業務能力的另一種認可。”
她說完,轉頭看於澤,“你們不是還要比賽嗎?”
於澤看了看她,又瞥了莫雲澍一眼,不自覺地勾唇淡笑,“對,差點忘了正事。”
於澤拿著自己的弓站到了最順手的位置,相較於他的在意,莫雲澍明顯閒適很多。
他隨手從弓架上挑了一支,站到了於澤旁邊。
餘晚晚站在休息區,靜靜盯著兩人。
她突然又湧起一陣強烈的想嘔吐的感覺,她拿起旁邊的礦泉水迅速喝了幾句,好不容易把嘔吐感壓下去。
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去醫院檢查,起碼確定一下懷孕的時間,今天需要跟陳薇商量一下。
她這邊放下水瓶,才注意前面傳出陣陣驚呼聲。
三箭射完,莫雲澍全部正中靶心。
於澤明顯落後,兩條腿急躁地原地走動。
又是兩箭,莫雲澍仍舊很穩,差距拉的越來越大。
只要接下來三箭,他發揮別拉跨,這比賽他就贏了。
餘晚晚嘗試把自己當做局外人來思考莫雲澍的舉動。
於氏集團雖然產業遍佈北城,但其實是靠醫療發家,而且主營產業也是醫療。
莫雲澍為了開拓北城的業務,幾年前成立了海科集團,主要做高端酒店和公寓地產,看著跟醫療不沾邊,實際上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莫氏旗下的和睦醫院和於氏集團的浮行醫藥暗地裡競爭激烈,於澤現在併購了 G.P,如果再拿到和睦的股權,莫氏在醫療產業就會完全失去話語權。
眼看莫雲澍幾乎達到了穩贏的局面,於澤脾氣眼見暴躁起來,他把弓支在地上。
“莫雲澍,歇會吧,既然你有心出和睦的股權,別比了,我給你市場價的雙倍。”
餘晚晚心裡冷嗤一聲,她能感受到於澤對和睦股權的強烈慾望。
但是這樣做生意,太急躁,暴露底牌容易死。
莫雲澍冷清的看他一眼,射出第八箭,又一次命中靶心。
於澤臉色顯見的變了變。
把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預先設想給自己,結果來臨,總是可能面臨巨大失望。
餘晚晚自嘲的抿了抿唇。
莫雲澍從兜裡拿出手機,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邊走邊摁了接聽。
他走到餘晚晚旁邊,拿起礦泉水擰開,對著話筒語氣溫柔,“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去機場接你。”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莫雲澍唇角帶著淡笑,“好,一會見。”
餘晚晚知道對面一定是沈冰研。
莫雲澍只有跟她說話的時候才會這麼溫柔。
於澤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還有一箭。”
莫雲澍手裡把玩著手機,似乎在回味剛才的電話。
“明明不會給他股權,這麼耍他有意思嗎?”餘晚晚目視前方,語氣淡漠,“快射去吧,別耽誤你的一會見。”
“快射?我快不了。”莫雲澍冷哼一聲收了手機。
他走上前隨手射出一箭,蹭著箭靶邊緣擦出。
“嘖,我果然來不了快的。”他勾了勾唇。
十箭射完,莫雲澍輸。
於澤興高采烈,“莫少,最後怎麼失誤了?沈大小姐突然回來,憋不住了?”
莫雲澍從兜裡掏出煙盒,敲出一支菸點燃。
“管好你自己,願賭服輸,你盡調沒問題後咱們過合同。”
餘晚晚眸子眯成線,難道他真的要放棄和睦的股權,他到底想幹什麼。
……
於澤像打了勝仗一樣,激動不已,他把餘晚晚抱起來轉了一圈,“寶寶,你真是我的福星!”
餘晚晚心裡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仍舊裝作十萬分開心的嬌笑,“於澤,是你能力強,為你開心。”
晚上於澤要去 KTV 嗨,餘晚晚熬不動了,決定回家休息。
剛回到家,手機突然彈出一條陌生電話號碼發來的消息,“祝你,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適得其反。
餘晚晚仰靠在沙發靠背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嗡…嗡…嗡…”
手腕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
她接起來,有氣無力,“喂?”
“開門。”陳薇無奈。
餘晚晚趿拉著拖鞋打開門,“怎麼突然來了?怎麼不敲門?”
“路過,我能把你敲出來,也不費勁打電話了。”陳薇拎著兩個大食品袋,走進室內。
“你怎麼這個表情,莫雲澍死了?吃點好的慶祝下。”
她把啤酒瓶炸雞從兜裡拿出來。
餘晚晚坐回沙發,“他不僅沒死,還和未婚妻如膠似漆的。”
“嘖,還別說,他除了性格瘋批,無論是顯示器還是內動力,都很絕,還有點羨慕她未婚妻是怎麼回事。”陳薇挑了挑眉,眸子裡轉瞬即逝一絲涼意。
她說完,遞給餘晚晚一罐啤酒,“你要的沈家的資料,我給你放那個袋子裡了。”
陳薇拿起炸雞咬了一口,油膩的味道鑽進餘晚晚的鼻子裡。
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衝進衛生間乾嘔。
片刻之後,面不改色的回到客廳。
陳薇已經把炸雞全部收了放到門外,她皺著眉,“誰的?”
“莫雲澍。”
她把肚子裡還沒成型的受精卵當做計劃的一部分,既然是計劃,她就沒想過瞞著陳薇。
陳薇愣了愣,“去醫院查過了嗎?他知不知道?”
餘晚晚目光渙散地盯著桌面,“沒有,不過他這麼精明,這事遲早暴露,於澤這邊,我也撐不了太久。”
她邊說邊擰緊眉頭。
現在她幾乎被逼進死衚衕,跟於澤關係沒有更進一步,莫雲澍又對她步步緊逼,之前制定的計劃一步也走不動。
陳薇突然開口,“晚晚,算了,伸張正義不一定非要犧牲身體……”
餘晚晚突然開口打斷她,“不,不是犧牲,是心甘情願,為了實現目的,我心甘情願做所有,任何,一切。”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中。
餘晚晚迅速梳理莫雲澍從昨天到今天跟她見面的所有細節,腦海裡一幀一幀分析他的舉動。
餘晚晚新開一罐啤酒,“莫常明可能開始對於氏集團佈局了,今天莫雲澍射箭比賽輸了,要把和睦醫院 10% 的股權讓給於澤。”
陳薇:“這麼草率?不過莫家應該還沒有那個野心和實力敢對於氏集團下手。”
她頓了頓。
“畢竟,於澤也不是我那個蠢哥哥,不會一下跳進套裡。”
“陳薇…”
“別他媽說肉麻的話,他是罪有應得,一碼歸一碼,我恨不得他死了,不過那個禍害應該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