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止是男女朋友那麼簡單,準確的說,黎芷伊是顧澤南的未婚妻。
那是半年前,當他們兩人十指緊扣出現在數十家媒體前宣佈訂婚的那天,我正躺在醫院裡。
這家醫院大概已經很久沒見過像我這樣長的很像試驗品的病人了吧,他們分別換了三個實習護士來給我扎針,每個人至少紮了三針以上,都沒能為我掛上點滴。
當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把主治醫師叫來的時候,我右手的手背已經腫成了個饅頭。
可是我沒有心情去管它疼不疼,因為病床正對面那臺電視上正在直播著新聞。
女記者的聲音很好聽,比蜜還甜,也許在她看來,要報道的這條新聞也甜如蜜吧。
“龍城連鎖企業Xray總裁顧澤南與市委書記女兒黎芷伊在今天宣佈訂婚,現在正在接受媒體聯訪,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的結合,也意味著商場和政壇有了合作互動,是整個龍城的大事,現在讓我們來聽聽這對新人是怎麼說的。”
鏡頭一轉,顧澤南和黎芷伊兩人的臉出現在電視屏幕上,顧澤南的眼神就沒有從黎芷伊的臉上移開過,那是一種柔情似水含情脈脈的眼神。
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這對擅長演戲的顧澤南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但我知道,就算是演戲,他也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看我的時候除了冷漠,就只剩下狠辣。
旁邊的護士連連咂嘴,“嘖,顧總那麼年輕那麼多金那麼帥,怎麼就訂婚了呢,這得讓龍城多少少女心碎啊,真是的,好男人都成了別人的丈夫,你說氣人不氣人。”
年輕多金和帥我都承認,但真的有人願意嫁給他嗎?他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我巴不得離他遠一點,遠越遠好。
“是啊,真是可惜呢。”我含糊不清的回答著護士的話,沒被針扎的左手拿著個漢堡吃的正歡。
這是方憶微給我買的,當然是我讓她給我買的。
護士一看我在吃漢堡,立馬跳了起來,扯著嗓子對我說,“你怎麼能吃漢堡呢!你的肺炎已經很嚴重了,必須吃點清淡的,再吃漢堡你是想死嗎!”
她說話的語氣就和她扎針的技術一樣,直來直往毫不留情。
我嚥下最後一口漢堡,一臉正色,“我已經好了,掛了一瓶水以後就沒事了,你們的醫生我信得過。”
話音剛落,不知道是被漢堡嗆到了還是心虛的狀態把病魔也激了出來,我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得臉通紅也沒有停下。
護士連忙給我倒了杯水,看著我這麼不聽話的病人,愁眉苦臉。
我得了肺炎,非常突然的得了肺炎,因為昨天半夜裡,我在冷水中掙扎了一晚上。
我又一次惹顧澤南生氣了,雖然這是我和他相處中的常態,但這一次真的很嚴重,我看到他臉上那種被努力壓制住的憤怒,看到那表面平靜的臉色下,聚集著黑壓壓的烏雲,即將席捲成狂風暴雨。
當一個人憤怒到了極點的時候,一定會顯現出最平靜的神態來。
昨晚上的顧澤南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