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游泳,顾泽南也不可能来我这里游泳,这个泳池里的水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和着雨水,里边全是污垢,甚至还有水草,我手脚并用的拼命扑腾着,刚想张口大喊救命,那脏水就灌了进来,堵住我的喉咙,呛得我一阵咳嗽,越是挣扎就沉的越快。
而顾泽南则一脸冷漠的站在池边看着我,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不会让我死,当然也不会让我好活。
处于极限状态下的人总是潜力无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扎的爬起来的,竟然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顾泽南扑过去。
他正好转身要走,没有注意到我。
我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他明显一愣,转过身来的时候眼底的怒火已经藏不住,“宁西”!
我仰头笑得很大声,“顾泽南,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双手胡乱抓着,我心底害怕极了,抽泣声越来越大,顾泽南想抓住我的手制住我,但喝醉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控制。
拉车间,我的指甲顺着他的脖子划了过来,三条不浅的伤口立马出现在他的皮肤上。
我一愣,停止了动作。
一直观战的司机立马小跑过来,很是慌张,“泽少……这……要不要去打针破伤风啊?”
破伤风?我又不是疯狗。
也许在这两人眼中,现在的我和疯狗也无异吧。
“大概是酒还没醒,你应该再去里边待一会儿。”顾泽南说完,抓住我的手臂,再一次把我扔下了泳池。
他转身就走,走的干脆利落,再没有回头。
我也没有挣扎,任凭身子越来越重,沉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据说是前一夜司机把我从池子里救了上来,扔在了池边,第二天一早过来做饭的张嫂发现了我,把发着高烧的我送到了医院,哦对,她还帮我洗漱了一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我起码看起来不会太狼狈。
恶魔顾泽南的身边还是有很多好心人的,如果没有他们,大概我早就死了。
高烧三十九度五,感冒转成了肺炎,医生要求住院治疗,但是住院需要有家属签字。
我没有家属,也不敢打电话给顾泽南。
在医生以“不住院你的病会恶化”的逼迫下,我拨通了方忆微的电话。
果然还是朋友最靠谱,方忆微不仅来替我签了字,还带来了我最爱吃的炫辣鸡腿堡。
实习小护士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竟然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笑出了声来。
多可笑啊,我看见镜头下的顾泽南把衬衣领子竖了起来,但这种掩护也挡不住我的火眼金睛,我清楚的看见了衬衣后边那三条明显的血痕,那是昨晚上被我抓伤的痕迹。
虽然我高烧肺炎住了院,但你也没风光到哪去,顶着被另一个女人抓破的伤口和女朋友订婚,这一局你赢得并不光彩,或者说,压根就没赢。
那已经是半年的事了,和顾泽南订婚后的黎芷伊却好像更低调了些,很少出现。
今天顾泽南突然提起要带她去Xray,一定又有别的动作了吧。
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我还是得听话的乖乖去Xray等着他们小两口,随时待命。
离开客厅准备去换衣服时,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回头认真观察了这间屋子好久后终于想起来。
昨晚上那张被我从宁四海办公室带回来的报纸,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