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耐心又給他講了一遍編造的上錯花轎的話。
鍾元:“望世子以後不要喊錯了。”
顧宴輕愣了愣。
等接受了所有信息,顧宴輕又恢復了原來的神情。
如論他迎娶的誰都沒有關係,反正她愛的人只有一個,也永遠只有一個。
顧宴輕:“我在這裡等著你是想感謝你昨日告訴我卿卿在哪裡,也為今日冤枉你道歉。”
鍾元點點頭,沒說話。
想起更重要的事情,顧宴輕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怎麼開口,但見鍾元要走,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鍾元,能不能請你從新月閣搬出去住,侯府其他地方任由你挑選,只要你選好了地方,我會命人重新修葺,並且親自監工,保證你的住處比新月閣只會好,不會差。”
鍾元:“……”
見鍾元沒說話,顧宴輕語氣放的更低了點:“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離譜,但是請你體諒我一下。”
卿卿住習慣了新月閣,若不讓她搬回去新月閣她還會絕食的。
新月閣的位置本就是世子妃該居住的地方,如果要讓出去的話,很是不妥。
鍾元的臉色也很堅定:“我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搬出新月閣父親、母親不會同意的,我不想搬,也不能搬,望世子見諒。”
顧宴輕嘆了口氣,既然她不搬,那也沒有辦法。
他轉身要走。
只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便聽到鍾元說道:“世子可否知道母親為何這麼討厭韓姑娘嗎?”
顧宴輕腳步一頓。
鍾元:“因為世子你。”
顧宴輕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鍾元:“如果不是因為世子,母親也不會認識韓姑娘是誰,更不會在意韓姑娘是什麼出身,憑著母親的教養更不會出言傷害韓姑娘。”
顧宴輕抬頭:“你要說什麼?”
鍾元笑了笑道:“如果我是你便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疼愛韓姑娘,如今你越是疼愛韓姑娘,母親越是介意,這其中的道理你可明白!”
她沒有想拆散顧宴輕與韓卿卿,如果他們真心相愛,她也不介意幫他們倆一把。
但是韓卿卿不能威脅她。
若是韓卿卿足夠識趣的話,顧宴輕與她好好過日子,她好好做生意,互不相干。
鍾元又說道:“母親生氣的是,在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心中,她還不如一個只認識幾個月的女人重要。
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搬出新月閣的原因之一。
若我現在搬出新月閣,父親、母親更會針對你與韓姑娘。”
聽到這話,顧宴輕陷入了沉默。
鍾璃……不,鍾元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鍾元又道:“不如你把韓姑娘安頓到別處,就像世子剛剛說的,在府裡找一處又大又寬敞的地方,修葺好了不比新月閣差。”
這些理由說動了顧宴輕。
他點點頭。
算是同意了鍾元的辦法。
這時楚木小跑著過來,說話氣喘呼呼的:“世子,不好了,韓姑娘在收拾行李,要直接搬去新月閣住,丫鬟婆子攔都攔不住,您還是去看看吧。”
秦風:“……”
幸虧他機靈提前來到世子妃屋裡當差,否則現在氣喘吁吁的就是他了。
楚木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像看秦風一眼。
四目相對。
楚木:感覺被嘲笑了呢?
顧宴輕又和鍾元說了幾句話,便馬上轉身朝著韓卿卿臨時住所玉露閣走去了。
楚木只能小跑跟上。
玉露閣。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屋內更是一片狼藉,碎了一地汝窯細口瓶子,斷了繩子的南珠項圈,釵環掉的哪裡都是,讓人有些無從下腳。
一個上身穿著煙色羅牡丹紋對交短衫,下身穿著綠地百迭裙,扎著馬尾的少女站在屋內,朝著外面大喊:“不要跪,不要跪,說了多少次。在我這裡,沒有主僕,只有人生而平等。”
顧宴輕剛進來,便聽到了韓卿卿的話,在他的意識中,人分三六九等,士農工商,高低貴賤。
主子便是主子,下人便是下人。
但他喜歡韓卿卿,便由著她,她說什麼是什麼。
他對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道:“都起來吧。”
丫鬟婆子才敢起身,顫顫巍巍站在原地,不敢進去。
顧宴輕整理了一下衣服,壓下疲憊,擠出一個微笑,走了進去。
見到他,韓卿卿沒理他,氣呼呼的去了裡屋。
見狀,顧宴輕追了上去,一把將韓卿卿摟在懷裡,但她使勁掙扎,怕傷到她,顧宴輕只能先放開她。
未等顧宴輕說話,韓卿卿便上手扯著顧宴輕的衣帶,一邊扯,一邊吼:“到現在都捨不得脫掉這身婚服對嗎?
顧宴輕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你說你會說服你父親,母親,會明媒正娶把我娶回家,可是你呢?轉頭就與別人成婚了。”
“顧宴輕,你到底愛不愛我!”
最後一句話,韓卿卿是大吼出來的。
顧宴輕身上的婚服被她扒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件玉白色的裡衣。
他見不得韓卿卿落淚,伸手去給她擦拭眼角的淚痕。
“卿卿,我愛你,也只愛你,我與鍾家的婚事只能算一場交易,侯府鍾家的後臺,而娶鍾家女,也只是為了讓你留在侯府。
我保證,不會與她同房。
我們過自己的日子,與她井水不犯河水。”
韓卿卿不依不饒:“那為什麼不讓我回新月閣住?”
新月閣是世子的院子,她來侯府也一直住在新月閣,憑什麼要讓給別的女人。
顧宴輕耐心解釋道:“我們搬去春華閣,那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不會去打擾。”
韓卿卿又一把將顧宴輕推開。
“想讓我搬到別的地方去住不可能,我只在新月閣住,否則我就搬出侯府,我回我的青樓。”
提起青樓來韓卿卿又委屈上了。
她道:“青樓就是一個娛樂場所而已,我也是清白之身,也是良家少女,可你母親呢那個老巫婆?三番四次汙衊我,喊我小賤人,狐媚子,我憑什麼要讓她這麼侮辱?”
顧宴輕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聲音也大些。
“卿卿,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