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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蕭長寧是公主,高興了就願意寵幸兩分,不高興了就把人當成個玩意。

而趙淵,在蕭長寧心裡也只不過是個特別點的玩意兒。

玩意兒可以任性,卻不能頂撞主子。

到了中午,天上又下起了雨,蕭長寧也沒讓趙淵起來,雨水淋了趙淵滿身,髮絲也溼漉漉的滴著水。

趙淵不發一言,任由那雨珠子窸窸窣窣的順著他臉頰滑落。

蕭長寧坐在貴妃榻上看書,四喜道:“殿下,外面下雨了。”

蕭長寧翻了一頁,應了聲:“嗯。”

“可要叫趙郎君進來跪著?”

蕭長寧冷笑:“就讓他淋著,得吃些苦頭,才能分得清尊卑。”

“是。”

下午,昨日參加瓊林宴的那些學生,自發們備禮,來到長公主府道謝,尤其那幾個走了炭火的學生,在侍從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府門前。

門房打著傘跑來,稟告道:“殿下,國子監的學生們求見,共有十二人,殿下要見嗎?”

蕭長寧瞥了眼院中的趙淵,對四喜道:“去傳話,與趙郎說一聲,若是他打消了住國子監齋舍的心思,本宮便饒恕了他,不至於讓他在同窗面前太丟臉。”

“是。”

四喜如實將話帶到,撐著傘站在趙淵面前,道:“趙公子,殿下說了可以饒你這次,你可要想清楚了。”

趙淵聲音微冷,他道:“學生白天侍奉殿下,晚上回國子監。”

“哼,真是不知好歹。”

四喜忙小跑過去,衝著蕭長寧搖了搖頭,道:“這狀元郎脾氣倔的很,說要住國子監呢。”

“也罷。”

蕭長寧讓門房領了那些學生進來。

學生們平素裡傳聞聽多了,覺得蕭長寧這個公主囂張跋扈不說還仗勢欺人,可蕭長寧昨日瓊林宴上為他們出頭,一時又讓諸多學生對她改了觀,覺得這殿下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學生緊張道:“老先生,請問殿下現下在作甚?心情如何?”

門房先生開口道:“殿下在看書,今日趙郎君惹了殿下不快,諸位一會見了殿下,最好莫要提趙郎君的事。”

“是……”

他們一走進主殿的院子,便瞧見院中跪著一白衣之人,那人狼狽至極,一張臉被雨水打的蒼白,周身都溼漉無比,雖入了春,可這雨打在人身上還是寒意十足的。

“那是……”學生驚呼一聲。

那跪著的人不是趙淵又是誰?

“噓,就當做沒看見。”門房提醒道。

他們皆是國子監南學之人,而趙淵作為北學,他們本就與趙淵也沒有多大的交情,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本地的學生,向來瞧不上北學那些外來的。

學生們眼觀鼻鼻觀心。

收了傘,到了廊下,今日長公主殿下穿的素淨,卻依舊難掩那高華的氣質。

學生們齊齊跪在地上,向著她行了禮。

“學生見過殿下。”

蕭長寧笑了笑,道:“不必多禮。”

“殿下昨夜為學生出頭,學生不勝感激,特備了禮,還望殿下能夠喜歡。”

明面上是來道謝,更多是想與長公主交好。

長公主的權勢地位,昨夜但凡有點眼色的,都瞧了個正著,文武百官都勸不動聖上,唯有長公主可以,聖上對長公主百依百順。

“不必客氣,聽說諸位都是趙郎的同窗,既如此,在國子監怎樣,在我府上就也怎樣,四喜,備茶備點心。”

學生們受寵若驚,滿臉驚喜:“學生多謝殿下。”

學生們依次在矮桌前落座。

“本宮聽聞諸位都是有大才之人,吟詩作對不在話下,正巧,今日下了雨,春雨連綿,咱們以詩會友,辦個小小的詩會,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沒想到殿下竟也對作詩感興趣,既如此,便讓學生來打頭陣吧!”

蕭長寧笑著看他們作詩出風頭。

屋內一派其樂融融,屋外春雨寒涼。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

蕭長寧留了學生們過夜,他們今日本就是為交好而來,自是不會拒絕。

趁著蕭長寧和學生們在屋中玩樂,其中一人以出恭為藉口悄悄離了屋。

江藍生打著傘悄悄來到趙淵面前,問:“你怎麼回事?”

他們是同鄉,念著幾分同鄉情,平日裡也就江藍生肯同趙淵親近幾分。

趙淵不語。

江藍生壓低聲音道:“我瞧殿下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囂張不講理,你到底犯了何事?讓殿下罰你跪到了現在。”

趙淵道:“你莫要管了。”

江藍生說:“你這又是何必?你若真犯了什麼錯,去向殿下賠個不是就是了,下午我與殿下吟詩作對,殿下對我也有幾分欣賞,你若願意,我可以為了你去找殿下說情。”

趙淵搖了搖頭。

“你這脾氣……你這膝蓋再跪一晚就要爛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樣不肯低頭?”

趙淵說:“殿下讓我留在她府上,莫要再回國子監的齋舍。”

“這不是挺好的?殿下今夜也留了我們,大夥都應了呢!這麼好的機會你竟拒絕?”

趙淵搖著頭說:“你不懂,我不願攀附殿下。”

“我是不懂,你清高你了不起,殿下襬明瞭是想招攬你你卻不願。”

江藍生嘆了口氣,說:“趙淵,就是因為你脾性太傲,才讓國子監的同窗們疏遠了你,官場不是會寫詩會做題就行的,還得會做人。”

“你聽我的,去向殿下賠個不是,殿下這般欣賞你,想來會原諒你的。”江藍生可謂是苦口婆心。

趙淵卻說:“我不願以色侍人。”

於是江藍生便道:“你真是傻的,反正這機會若是落到我頭上,我高興還來不及,也就只有你,敢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殿下。”

“我讀聖賢書,卻也知廉恥。”

“你的意思是我不知廉恥了?呸,假清高,你等著吧,再與殿下這樣對著幹下去,你這顆腦袋遲早不保!”

……

四喜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蕭長寧聽。

蕭長寧忍不住笑了,他道:“不過那江藍生有一句話說錯了,趙郎啊,他清高是真,不願以色侍人麼……”

蕭長寧眯了眯眼,計上心頭,她會讓趙淵求著給她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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