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宛玉醒來便急忙去找翠鶯。
依晏舟渡說的,那可是整整十五大板!翠鶯再怎麼樣也是個女孩,受不住的。
但她沒想到,翠鶯被打板子的居然是手心,而且也沒有下狠手,昨天被打完敷了藥,今日只有一點紅腫。
翠鶯舉著手,溫聲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冷風大人顧忌我還要服侍夫人,根本沒讓他們下狠手。”
幫翠鶯在手心塗著藥膏,江宛玉忽然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夫人,大人不是說,今日要帶您出去散心,您快坐下來,奴婢給您裝扮的美美的。”
翠鶯手心包紮好,笑著對江宛玉說,“奴婢手心一點也不疼,您就放心吧。”
“小丫頭!你現在又有心情調侃我了,昨天可是把我擔心的一夜。”
江宛玉點了點翠鶯的鼻子,嗔怪的看著她。
“嗚,奴婢以後會小心的。”
翠鶯揉揉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
江宛玉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過了早飯有一段時間了。
昨天晏舟渡也只是說說吧。
畢竟,他總是很忙的。
但江宛玉心裡還是帶著一絲隱秘的期待,這期待使她一早上都坐不安穩,好像有什麼追著她,使她忍不住頻頻看向外面。
時間流逝,江宛玉幾年來第一次覺得漫長,一個上午過去了,院門處終於有了動靜。
冷風站在門口,拱手行了個禮,恭敬說道:“夫人,馬車已經備好。大人,今日要帶您去普善寺祈福散心。”
普善寺是京城周圍最靈驗的一座寺廟,香火不斷,尤其到了各個節日,更是人滿為患。
只是……
她一向是去皇家寺廟祈福的,為什麼忽然換了地方?
冷風垂眸道:“老夫人聽說小公子回府之前病過,所以今日特地帶他去求個平安符。”
江宛玉頓時恍然。
原本的那點歡喜瞬間煙消雲散,她不覺苦笑,多少次了,她居然還是對晏舟渡抱有希望。
“你告訴晏舟渡,我今日乏了,不去!”
轉身,江宛玉便卸下了滿頭珠釵,其實也只戴了幾隻玉簪罷了。
她拆得用力,翠鶯過來幫忙也被她攔住了。
頭皮的疼痛撕扯著她,更加清晰的提醒著她的不堪。
晏舟渡一早就準備好帶著他娘還有徐漁漁,他們的兒子一起去拜佛祈福,只不過昨天晚上,他覺得她可憐,一時心軟捎上她。
江宛玉將玉簪摔在梳妝檯上,渾身脫力的坐下。
她還沒有這麼廉價,送上門去讓人羞辱!
預備去寺廟的馬車已經整頓好,晏舟渡和王春枝,徐漁漁等人聚在一塊,只等江宛玉。
但冷風傳來的話卻是,“夫人身體抱恙,不來。”
王春枝頓時不滿,橫眉冷眼的抱怨道:“這個江宛玉!一點禮數都不知道,還抱恙,我看就是耍性子!”
徐漁漁聽了,忍不住嘴角上揚。
呵!江宛玉,擔著首輔夫人的名頭,卻這麼軟弱無能,這首府夫人的位置遲早是她徐漁漁的!
心中這麼想,面上卻笑吟吟的,一臉善解人意的樣子,“老夫人,也許江姐姐是真的不舒服呢,您就原諒江姐姐吧。”
晏舟渡聽了,臉色暗了暗。
吩咐人馬先行,接著轉身叮囑冷風。
“宛玉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要保護好她,寸步不離。”
“是,大人。”
……
江宛玉靠在窗前,聽翠鶯傳來話說,晏舟渡等人已經走了,他們一行人,有夫君,有妾室,有孩子,有婆婆……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完全擠不進去再多的一個人了。
她心裡已經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了。
翠鶯看著江宛玉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由心疼,但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安慰的話,急的眉頭緊皺。
恰逢這時,冷風從院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翠鶯就像看見了救星,忙不迭的和江宛玉道:“夫人,冷大人回來了,說不定是大人擔心您一個人,所以派他回來的!”
江宛玉臉眼皮都懶得掀,臉色淡然的掀著手裡的書頁。
她完全沒興趣再被晏舟渡羞辱一次了。
冷風仍舊在門口站住腳,一張臉半分表情也無。
他將晏舟渡吩咐的話複述了一遍,“夫人,大人說您如果煩悶,可以出去走走。”
江宛玉手上的動作一頓。
隨即頷首,示意他退下。
換上簡單的素裙,帶上翠鶯,江宛玉簡簡單單的出了府。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跟著一大批的喬裝打扮的護衛。
但隨著江宛玉閒逛遊玩,到了一處熱鬧的街市,侍衛隊伍漸漸被擠得拉長分散。
恰巧走到一處酒樓下面,酒樓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我們家公子今天雅興!撒錢嘍!”
頓時,原本熱鬧擁擠的街沸騰了。
幾乎是所有人都向酒樓這邊湧過來,眾人哄搶,江宛玉站在酒樓下,被人擠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侍衛們冷著臉驅逐人群,試圖將江宛玉從人堆里拉出來,但一片混亂裡,她徹底和他們隔開了。
江宛玉在人堆裡又急又慌,高聲喊著,“翠鶯!”
沒等她喊兩聲,幾個短打裝扮的人靠近了她,下一刻,抓著她的手臂直接將她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