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遲緊緊的挨在顧綰鶯身邊,手臂挨著手臂,一雙長腿也得寸進尺的緊貼過來。
男子時不時的側頭低語,那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顧綰鶯的耳畔,令她頗有些不自在起來。
顧綰鶯桌下的小腿微移,想著離那炙熱的長腿遠一些,不想她一移,那長腿便跟著追了過來。
顧綰鶯心下微惱,小腳一抬便往下用力踩了過去。
可惜那主人狡猾得很,順勢就將那隻小腳夾在長腿之間,摩挲起來。
顧綰鶯身子一僵,眸子裡飛快閃過不可思議。
這不要臉的!他是怎麼敢的?!
顧綰鶯強撐著冷靜,用力抽了抽自己的小腿,抽不動!
顧綰鶯偷瞥了另幾人一眼,見其未曾發覺,這才悄悄瞪了陸硯遲一眼,示意他趕快放腿。
可這人卻一臉認真的看著紙牌,甭提多專注了:
“姐姐,該你出牌了,就出這張吧。”
顧綰鶯只得先將牌放了出去,隨後不動聲色的將手伸到桌下,就近在那大腿上狠狠一擰。
呃……沒擰起來!
這人看著瘦,沒想到竟然還有肌肉。
顧綰鶯無法,只得將手收回來,不想卻被一隻大手包裹住。
得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繼失去一條腿的自由後,顧綰鶯的一隻手也和自由揮淚告別。
顧綰鶯此刻安靜極了,絲毫不敢……不能動彈。
“到你出牌了,你愣著幹嘛啊?”
陸琳瑤不滿的瞪了過來。
顧綰鶯:……
我現在得還有手出牌才是啊!
好在那罪魁禍首及時伸手將牌打了出去:“就這個吧。”
因著陸硯遲一直在指揮著顧綰鶯出牌,是以幾人一時倒沒覺出此行的不妥。
至少,看起來是沒覺察出來的。
陸琳霜低垂著眸子,瞧了一眼腳下,又在二人臉上隨意瞥過,唇角微抿,轉而繼續出著牌。
陸硯遲桌下的手不安分的在顧綰鶯的手心撓了撓,隨即十指緊扣,置於自己小腹上。
顧綰鶯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開始燒了起來,再也坐不下去,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外祖母,我……我也去給大家準備茶點吧,就讓韞之陪你們先打著。”
說完也沒顧得上禮儀,轉身就走出了院子。
好在陸老夫人倒沒有放在心上,只奇道:“這孩子,怎麼急匆匆的?”
陸硯遲身子挺直,笑了笑:
“鶯鶯姐姐許是有些餓了,想早些將茶點取來嘗一嘗吧。”
陸琳瑤想要脫口而出的嘲諷,頓時被陸硯遲這話堵在了喉嚨裡。
陸老夫人點點頭,也沒有多想。
不多時,顧綰鶯便與高嬤嬤一道將茶點呈了上來,幾人這才歇了玩紙牌的心思。
陸硯遲並不喜吃甜食,見狀只飲了一杯涼茶便和陸老夫人告辭了。
顧綰鶯低垂著頭,故作認真的吃著糕點,不敢去看那雙灼熱的琉璃眸子。
待用完茶點,顧綰鶯這才起身告禮,離開了陸老夫人的院落。
入京以來發生的這些事令顧綰鶯心中有些煩亂,此刻只想安靜的自己走一走,理理思緒。
顧綰鶯令青瑾先回院子,自己獨自在侯府一處偏僻的園子裡走著。
許是心裡裝著事情,顧綰鶯已經走到一片林子裡卻毫無所覺。
前幾日下了雨,林子裡的泥坑裡還堆積著泥水,眼見著顧綰鶯便要一腳踩進去,一隻大手及時將她往旁邊拉了拉。
顧綰鶯被這一拉,猝不及防的順著那力道倒去,正撞上男人堅硬的胸膛。
“鶯鶯姐姐,怎麼走路這麼不認真呢?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教我的啊。”
陸硯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顧綰鶯有些窘迫的站直了身子,卻故作鎮定道:
“不過一個泥坑罷了,便是踩著了,也就是換身衣裳鞋子的事,何需大驚小怪。”
“哦?原來姐姐竟是這般隨性之人,只是不知這泥坑為何姐姐踩得,我卻踩不得呢?”
“還不是你那時又小又弱,踩個泥水坑估計都得摔一跤,回去不是又要高熱一回嘛。”
那可不難伺候啊?!
但凡你生病的時候不纏著我,你看我願不願意像個奶嬤嬤似的唸叨你。
他在她心裡竟然就這麼弱嗎?陸硯遲心底沉了沉,隨即眉梢一挑,輕聲啟唇:
“那鶯鶯姐姐的意思,我現在長高長大了,就可以踩了?”
“隨你。”顧綰鶯一眼瞪過去。
這傢伙真是纏人得緊,走哪兒都見得著,想清靜一會兒都不行。
“好吧。”
“你幹什麼?”
顧綰鶯本是隨口一說,不曾想這小子都這麼大了還使小孩兒性子,聽了她的話竟然當真要去踩那泥坑。
眼見陸硯遲作勢就要踩下去,顧綰鶯提起裙裾,趕緊往一邊跑去。
“鶯鶯姐姐,你跑了做什麼?”
“你不是說這就是換身衣裳鞋襪的小事嗎?”
那也沒叫你故意這般玩兒泥坑啊,這是大人家能玩兒的嗎?
只有沒長大的小屁孩兒才愛玩好不好?
顧綰鶯心中腹誹,頭也沒回的向前跑著。
等到漸漸聽不見聲了,這才慢下步子,轉過頭望了一眼,見後面沒人,顧綰鶯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想剛這樣想著迴轉頭,就撞上了一堵牆。
“抓到你了,鶯鶯姐姐。”
陸硯遲順勢將人摟了滿懷,俯下身在顧綰鶯耳邊低語。
“姐姐,這可是你自己撞進我懷裡的哦,我就知道,姐姐很喜歡我……的身體呢。”
“胡說!”
“那姐姐現在這般是在做什麼呢?”
顧綰鶯低頭一瞧,只見自己那一雙不爭氣的手正貼在男人的胸膛上,似乎覺得手感不錯,竟然還……捏了捏?
顧綰鶯的臉頓時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美色誤她啊!怎麼成婚都這麼多年了,她這見了美色就昏頭的毛病還沒改掉啊!
想當初要不是穆荀川容貌俊逸,氣質不凡,她也不至於最終選了嫁他。
也為此甘願為他打點家常,孝敬婆母,忍讓小姑子。
可不全是看在他長相不錯的份上嘛!
見面前女子這番顯然神遊的樣子,陸硯遲一雙琉璃眸變得無比黑沉。
“姐姐是在想誰?”
“穆荀川。”顧綰鶯下意識回答。
下一秒,陸硯遲的眸子黑得嚇人,眸中的妒忌和佔有似要化作野獸,將人拉進深淵裡一般。
那眼神稍縱即逝,顧綰鶯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待想再次望進去時,那雙琉璃眸已經輕輕一闔,徑直向自己逼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