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鶯與喬嘉瑜告別後,並沒有直接回寧陽侯府,而是折身往景安街而去。
走過熱鬧的長街,顧綰鶯緩緩步入一處正在修繕中的店鋪。
“少夫人。”青瑾放下手中的活計,往店門口步來。
“喲,阿鶯來了呀,我還以為你這個主子是又要當甩手掌櫃了呢。當真是半點兒也不知道心疼我,活計都讓我一人來做。”
花三娘扭著腰肢往座椅上一坐,抱著手用那一雙含情目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綰鶯。
想著自己成親這三年多確實是當了不少的甩手掌櫃,顧綰鶯也不敢反駁,挪著步子走到花三娘面前,露出一道討好的笑容:
“三娘,怎麼會呢?應州的那麼點地方,你應付起來還不是遊刃有餘嘛。”
“應州誰還能不知道你這花容月貌,手藝通天的妙手娘子呢?”
這般吹捧的話,花三娘在應州男人嘴裡早就聽膩歪了。
只是說這話的人變成了顧綰鶯,花三娘心中卻是頗為受用,不免搖頭輕笑起來:
“你這丫頭就知道拿漂亮話來堵我,不過這京城我可是不熟的,你要真想開這姝顏坊,可不能再像前幾年一樣了啊。”
“那是自然,三娘放心,這不,我還給你請了幾個幫手嘛。”
顧綰鶯指了指一旁聽見動靜出來查看的錢掌櫃父子。
花三娘瞧了瞧,倒也沒說什麼,這對父子雖然說並沒有什麼大才,但管理店鋪這些倒是得心應手。
那個錢盛看著是個機靈的,觀察一番或許也是個可用之人。
見花三娘不曾說話回絕,顧綰鶯心知這對父子在花三娘這兒算是過關了。
於是拉著人往樓上內室裡將自己後續的打算說了一通。
直至天色暗了下來,顧綰鶯才攜著青瑾被送出了店鋪。
“阿鶯,穆家那邊,莫要再委屈自己。”
花三娘神色難得肅穆,一臉認真的看著顧綰鶯。
顧綰鶯步子一頓,隨即揚起笑臉道:
“三娘何時見我是個吃虧的性子了?你不必擔心,我委屈誰都不會委屈自己的。”
“那就好。”
花三娘聽了這話才滿意的露出一笑。
等顧綰鶯主僕二人回到寧陽侯府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好在侯府四處皆掛了燈籠,倒是不至於看不清路。
走過一處回院子必經的長廊,驀然見得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立於長廊盡頭。
許是聽見聲響,那道身影側轉過身來,一張被微涼的風雕琢如寒玉的俊容頓時破了冰封,唇角上揚,露出燦爛的笑顏。
“鶯鶯姐姐,你回來了。”
陸硯遲說著幾步邁上前來,一手自然的握上顧綰鶯的柔胰。
青瑾下意識覺得不妥,向前挪了一步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陸硯遲不經意間的一道冷瞥定在原地。
青瑾自小陪在顧綰鶯身邊,當年陸硯遲還是十歲多的少年時,青瑾就對他心有餘悸。
半大的少年,為了讓當時的小姐全身心放在他身上,憐惜他,竟然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想到當初被少年發現時所看過來的那道陰鷙眼神,青瑾忍不住心裡一顫。
倒也不是青瑾膽小害怕,而是正如陸硯遲所說,就算自己說了,自家小姐當時也不會相信。
更何況,那時小姐獨身投奔侯府,與侯府世子親近,自然是利大於害的。
只是如今……
青瑾看了看自家少夫人,似乎對世子的動作習以為常的樣子。
暗自對比侯府與穆府的做派,青瑾咬了咬唇,悄然往後退了退,守在長廊的一側。
“韞之,你在此處做什麼?”
顧綰鶯輕聲問道。
“自然是等鶯鶯姐姐啊,鶯鶯姐姐,我給你帶了福廣齋的金葉酥,諾,你快嚐嚐。”
陸硯遲說著,從懷裡拿出了油紙包好的金葉酥。
金葉酥一直被陸硯遲用內力溫著,此時還帶著溫熱,往外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
可陸硯遲的手卻透著一股冰涼。
“你在此處多久了?”
“沒有多久的,下值後路過福廣齋買了金葉酥後就回府了。”
這麼說來,怕是從顧綰鶯下了山那會兒就等在這兒了。
天兒雖已入春,但是夜時卻還帶著寒意,她在景安街耽擱了許久,難怪陸硯遲等到雙手冰涼。
想到這兒,顧綰鶯心裡不免有些心疼:
“你一直等在這兒,就為了給我這金葉酥嗎?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知道在屋子裡等,若是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可是,鶯鶯姐姐上次不是說了,不讓我私自進你的房內嗎?”
陸硯遲睜著一雙琉璃眸澄澈的望著顧綰鶯。
“你的身體最重要,下次在房內等。”
“好的,鶯鶯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心疼韞之了。”
顧綰鶯:……
顧綰鶯心裡擔心,一時不曾留意陸硯遲的措辭,話出口後才反應過來不對。
我讓你在屋子裡等,也沒說讓你在我屋裡吧!這偌大的侯府難不成還沒有屋子讓你等嗎?!
“鶯鶯姐姐,金葉酥都要涼了,我來餵你吧。”
陸硯遲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塊金葉酥便往顧綰鶯唇邊送去。
“鶯鶯姐姐,張嘴,啊……”
顧綰鶯下意識張嘴咬住了金葉酥,於是想要糾正的話,就這樣被一口金葉酥給堵回去了。
眼見著自家少夫人就著陸世子的手吃完了一塊金葉酥,仍不曾覺得有何不妥,青瑾默了默,暗自往陰暗處走遠了些。
“鶯鶯姐姐,還要吃嗎?”
陸硯遲低了頭,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雙紅潤的唇瓣。
“不要了,有點口乾。”
顧綰鶯平常喜歡就著茶水吃,這般吃了一整個,已是極給面子了。
“可還甜?”
陸硯遲的琉璃眸愈發深邃。
“嗯,自然甜的。”
“是嗎?我來嚐嚐。”
話音剛落,陸硯遲俯下身吻上那方覬覦已久的唇瓣,趁著顧綰鶯還不曾反應過來,舌頭迅捷地溜了進去,逮住那抹軟嫩糾纏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硯遲不捨的放開那香軟的唇舌,一縷銀絲從二人唇瓣間扯出又斷裂。
“鶯鶯姐姐,當真……很甜呢。”
青瑾: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還好我躲遠了,夜黑也看不見,不然就得長針眼了。
事無鉅細得一一記錄的時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