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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色迷離,月光微茫。

一道人影飛速越過院牆,從雕花木窗翻進香閨繡閣。

人影的腳步極輕,可床榻上的女子許是因著不曾好眠,隱約察覺了什麼,眼睫輕顫。

那人影見狀迅速往女子身上一點。

女子這才眼睫一鬆,轉瞬陷入昏沉的睡意裡。

朦朧的月色映照下,男子頎長的身軀在床榻上撒下黑色的暗影。

待那男子微側了側頭,這才露出那輪廓分明的下頷線條,如刀削一般俊逸非常。

可不正是顧綰鶯那自小病弱的世子表弟陸硯遲嘛!

此刻倒是身手矯健,夜入女子閨房絲毫不在話下。

若是顧綰鶯醒著,怕是也得感嘆一聲少俠好武藝啊。

然而被點了睡穴沉沉睡去的顧綰鶯,此刻自然是無法知道了。

只見一身鴉青色衣裳的陸硯遲緩緩撩開紗帳,坐到榻邊。

今日壽宴,顧綰鶯因著穆荀川二人早早便離場了,害得陸硯遲白穿了一身相配的衣裳。

甚至由於白日里沒見著人,只能夜半入深閨以解相思之苦。

看著顧綰鶯恬靜的睡顏,陸硯遲眸子一柔,握住那擱在被褥上的手腕。

只是想到不久前這隻手腕被穆荀川那老男人的髒手握過,陸硯遲手中一緊,床榻上的顧綰鶯頓時嚶嚀一聲。

聞聲,陸硯遲趕緊鬆了鬆手,見顧綰鶯臉色如常,這才反手與那柔胰十指緊扣,將那隻手腕舉到自己臉側,往前蹭了上去。

起初,陸硯遲只是剋制的將自己的臉、鼻往那手腕上輕點磨蹭,漸漸的,似乎覺得那討厭的氣息蹭不盡一般。

陸硯遲有些惱怒的將那手腕輕柔的往下一帶,唇瓣一點點兒印上那抹瑩白,輕輕的啄吻,慢慢的含咬,寸寸上移。

不一會兒,那截藕臂上便紅梅點點,紅與白交織相襯,曖昧叢生。

直到女子因著感到初春的些許寒意,藕臂微動,似乎想要伸進溫暖的被褥。

陸硯遲這才重拾回些許神智,將臉一抬,不捨的鬆開緊扣的十指,意猶未盡的將那截藕臂放入了被褥裡。

視線上移,見著那張恬靜的睡顏,陸硯遲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上去,似乎想要將那每一寸都熟悉佔有一般。

天知道陸硯遲有多想寸步不移的待在顧綰鶯身邊,就如同現在一般可以溫香軟玉入懷,對心愛多年的女子極盡佔有。

若是不曾嘗過那般滋味兒也就罷了,陸硯遲剋制多年已然成了習慣。

可那夜他嚐了那般深入骨髓的歡愉,如何還忍得住?只覺得此後顧綰鶯不在身邊的每一刻都成了煎熬,孤枕夜難眠。

他知道這般夜闖香閨有違君子之儀,知道這般痴纏並未和離的有夫之婦有失倫理綱常,知道顧綰鶯若是清醒定不會依他如此。

可他忍不下去了!

這比讓他十年如一日的裝著病弱還要難上千百倍!

陸硯遲的一雙琉璃眸中盡是熾熱痴狂,在黑夜的掩映中,向無盡的深淵瀰漫,似乎要將眼前人悉數包裹進自己的暗界一般。

俊臉漸漸低伏,薄唇緩緩覆上那抹殷紅的柔軟,在其上輾轉反側,極盡霸道狂熱。

顧綰鶯迷濛間只覺得周身似被一條壯碩的長龍緊緊纏縛起來,讓她實在有些透不過氣,忍不住掙扎起來。

只是那長龍卻伸出龍爪將她牢牢按在身下,灼熱的龍息噴灑在身上各處,令她渾身熾熱難耐。

見實在掙脫不過,顧綰鶯有些焦躁的扭動起來,只是那酥麻的癢意,令她唇齒間不經意的透出了輕喘。

那聲音似煙火一般在陸硯遲耳邊燦然炸開,陸硯遲只覺腦中一陣轟然,理智寸寸崩裂。

一陣陣快意從身體透過靈魂,整個暗夜似乎都亮堂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床榻上的身影才晃動了一下,掀開床帳緩步下了榻來。

一道人影飛速從樑上落下,留下一疊東西后迅速飛離。

陸硯遲小心翼翼的將那套與榻上一般無二的褥單換了上去。

最後瞧了眼那張透著薄紅的小臉,在那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不舍的離去。

天邊微光初露。

時一在陸硯遲入得院中時,便現身候在一旁。

見陸硯遲臉上春風得意,格外精神,心下有些納罕。

難道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按捺住心中變幻的思緒,時一低垂下頭。

“主子。”

“探花郎適才入京上任,想必在翰林院還有諸多事務要接手處理,你便好好幫著探花郎,讓他儘快熟悉起來才是。”

陸硯遲輕飄飄的落下一番話。

時一自是明白這話中的意思,這是吩咐他要讓穆荀川這段時日忙於事務,不得空閒。

想必,是不想讓那穆荀川來表小姐面前晃悠吧。

主子還真是……

清晨的陽光透進窗戶,落在床帳上。

顧綰鶯緩緩睜開雙眼,撐著手臂便要坐起身來。

不想左手掌心一疼,顧綰鶯攤開手心一看,竟然一片通紅。

想到昨夜的夢中情景,莫非是她想著掙脫那長龍,手心攥到了什麼硬物不成?

顧綰鶯往床角的實木瞧了一眼,在心裡下了定論。

不多時,青瑾聽見動靜端著面盆走進房內。

“夫人,起身洗漱吧。”

顧綰鶯點點頭,由著青瑾幫忙穿著外裳。

今日的那身外裳衣袖是收攏了些的,穿衣時裡層的衣袖輕掀起了一些。

見著那小臂上的點點紅梅,青瑾驚呼:“夫人,你手上這是怎麼了?”

顧綰鶯垂眼瞧了瞧,眉頭一蹙,隨即道:“許是有什麼蚊蟲叮咬的吧,看來今夜得薰香驅一驅才是。”

顧綰鶯雖然成了婚,但是婚後穆荀川的心思都在科考上,二人房事較少,且一向是淺嘗輒止,不曾在顧綰鶯身上落下這般痕跡。

是以顧綰鶯瞧著那紅梅,只以為是天氣漸熱蚊蟲叮咬所致,並不曾放在心上。

青瑾還是一未出閣的女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麼痕跡。

聽了顧綰鶯的話,只暗道這蚊蟲真是毒得厲害,入夜前可得好好燻上一番,將這蚊蟲燻死才行。

……

穆荀川:我不過大你姐姐三歲而已,就是老男人了?

陸硯遲:比我老了十多歲,不是老男人是什麼?對吧,鶯鶯姐姐?

顧綰鶯:……

顧綰鶯:陸韞之,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這就是你的自小病弱,不能自理是嗎?

陸硯遲:……咳咳……我有些喘不過氣了……時一……我的藥呢?

時一:……

顧綰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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