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陪著陸老夫人用過早膳,顧綰鶯才和青瑾回到小院裡。
想著昨日宴會上答應要送給一眾女郎的脂粉,顧綰鶯片刻不停的命青瑾著人送去。
見自家主子要將帶來的脂粉全送了去,便連侯府中的女郎們也都一一顧及到了。
青瑾略一躊躇,還是勸了勸:
“少夫人,當真要全部都送出去嗎?這樣你豈不是沒有備用的脂粉了嗎?”
顧綰鶯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用的那盒還夠再用一陣的,屆時再做便是,可如今既然已經開了道口子,就要趁熱打鐵才是。”
雖然那日喬嘉瑜為她打出了不錯的名氣,但是女郎們畢竟還未親自試用,若是時間隔得久了,怕是會失了熱情。
顧綰鶯特意吩咐青瑾命人送去脂粉時,只說兌現壽宴那日應了女郎的話便是,也不多說旁的,以免惹人反感,反而不美。
待此事吩咐妥當,顧綰鶯這才帶著青瑾出了侯府。
景安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只可惜顧綰鶯心中惦念著事,一時倒無心觀看這盛景。
沿著景安街走了許久,終於到了一處茶樓。
因著此處位於街道一頭的邊角,要走過一條小巷才能見到,是以顯出幾分清冷,倒是與別處的熱鬧截然不同。
顧綰鶯主僕二人腳步不停,徑直走進茶樓中。
那櫃檯前的店小二難得見著人進來,趕緊上前來招呼:“客官,您喝什麼茶?”
顧綰鶯環顧茶樓四周,桌椅裝潢等一皆陳舊,店中僅有這店小二一人,顯得頗有些凋零。
想到前兩日那呈上來的賬目,這虧損的茶樓也不知怎麼竟還未倒閉。
顧綰鶯早年跟著其母陸氏身邊的嬤嬤學了一手脂粉手藝,因著手藝不錯,也擅管理,先前在應州時經營的脂粉鋪子姝顏坊在當地倒是頗有盛名。
只是其母陸氏留在這京城中的鋪子,卻一直未曾來得及被顧綰鶯一一接管。
如今,顧綰鶯怕是要長久留在京城的,自然要將這些鋪子好好打理起來。
顧綰鶯也不繞彎子,直接對著店小二搖了搖頭:
“我並非是來飲茶的,還煩請你將掌櫃的叫出來吧,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店小二眼珠子轉了轉,在顧綰鶯二人的衣裳上望了望,暗想是不能得罪的貴人,隨即爽快的一口應下:
“夫人稍等,我這就去叫掌櫃的。”
說完便麻利的消失在眼前。
不久後,一身素袍的中年掌櫃走了出來。
中年掌櫃名叫錢綏,守著這店鋪許多年,曾見過顧綰鶯的母親陸嘉敏幾回。
顧綰鶯容貌與其母頗有幾分相似,是以錢綏見著顧綰鶯,一時便猜測起了她的身份來:
“您是……小主子?”
“錢掌櫃。”顧綰鶯點點頭,直接認下身份。
“好好,我總算等著小主子了。”
錢綏心中頗為激動,引著顧綰鶯便往樓上雅間回話。
待與錢綏一番交談之後,顧綰鶯才知道適才的店小二竟然是錢掌櫃的兒子錢盛。
因著茶樓經營不善,錢掌櫃辭退了不少店員,只與兒子錢盛日復一日勉力守著這茶樓。
原本這茶樓地段雖然算不上極好,但也終究是位於景安街上,怎麼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冷清的田地。
只是不久前這旁邊臨近開了一家新的茶樓,喚做茗香居。
這茗香居茶式繁多不說,裝潢也極好,且還針對不同人群設置了種類不同的雅室,茶點和節目,甚至還有詩會,簡直新奇不已。
這般一來,不說新顧客,便連原本茶樓的老顧客都被茗香居搶光了。
倒也不是錢掌櫃貶低自家茶樓,而是自家的茶在茗香居都能喝得到,價格還低廉一些。
並且一群貴族子弟或是女郎們不僅能通過雅間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還可以以詩會友,自然比自家茶樓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過顧綰鶯並不擅長茶道,倒也沒打算沾染不適合自己的生意,一時也不曾放在心上。
聽錢掌櫃說完,顧綰鶯只是吩咐其將茶樓先關了,並將自己要將茶樓改成脂粉鋪的打算告知了對方。
錢掌櫃是個忠心的,顧綰鶯打算留下他父子幫襯花三娘。
花三娘是顧綰鶯在應州的得力助手,只是花三娘還在交接應州脂粉鋪的事,不日才會上京。
聽了顧綰鶯的打算,錢掌櫃也沒反駁,他並非迂腐之人。
既然茶樓比不過茗香居,小主子又有在應州開脂粉鋪的經驗,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自然是聽令便是了。
隨後,顧綰鶯又讓錢掌櫃帶著自己在茶樓走了一圈,心中對茶樓的改造已經有了些許想法。
“錢掌櫃可有相熟的手藝人,能夠幫忙做茶樓的改造?”
顧綰鶯輕聲側頭問了一句。
“倒有一個手藝不錯的相熟,小主子是想……”錢掌櫃看向顧綰鶯。
顧綰鶯輕點了下頭,笑著道:“你叫我少夫人吧。”
“你先與那人約好時間,也就這幾日的事了。等我將圖紙畫好,便可以著手重新改造了。”
“好,少夫人,那我明日便去。”錢掌櫃高聲應下。
顧綰鶯又與錢掌櫃寒暄囑咐了一番,這才帶著青瑾走出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