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她顧不得許多,推開門口的下人,踏入房內跪到中間。
“夫人,我往日確丟了幾件衣衫,四處尋不得,卻不曾想是大哥撿了去。”
“我兒為何要撿你的破爛衣衫?定是你心中不滿,故意栽贓陷害我兒!”葛夫人說完給春靈使了個眼色。
春靈是柳漸鴻的丫鬟,一心向主,加上她本就機靈,一下便明白葛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那日我見三小姐拿了一包袱,形色匆忙進了少爺房中,我還未來得及查驗,想來便是這錦被裡的東西……”
沈玉念反駁道:“既然未查驗,那你應不知那錦被裡裝的何物才是,方才又為何要藏起來?況且我何時到他房中了?你分明是在誣陷!”
春靈沒想到她竟敢當著這麼多人辯駁,一時啞了聲。
葛夫人見狀,上前大呼一聲:“住嘴!”
接著伸出手要給她一巴掌,沒想到竟被沈玉念抓住了手腕。
“夫人如此不想聽我辯解,難道不是想包庇他嗎?”
葛夫人掙脫開手說,按著她的頭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鴻兒是我柳家嫡子,要什麼好姑娘沒有,怎可能對你那幾件破衣裳感興趣?明明是你貪慕虛榮想勾得我兒!害他落水如今還來誣陷他!”
“若非他對我圖謀不軌又怎會跌落入水?!”
一直縮在床內的柳漸鴻聽到這話,伸出手指著她說:“是你!是你故意引誘我……”
沈玉念一聽這話,氣得直喘大氣,撥開眾人,踩上床榻,扯著柳漸鴻的頭髮,往他臉上扇了兩個大耳光。
“我讓你胡說八道!你這嘴還不如我給你撕了!!”
“啊——!”柳漸鴻捂著頭亂叫。
葛夫人和眾人都把沈玉念往下拽,一時間屋子裡亂了套。
……
“都給我停下!”柳老夫人柺棍一跺,終於發了話。
屋內眾人停了手,沈玉念也被拽下來,在一旁大喘著氣。
柳老夫人又說:“既無確實證據,這錦被又來路不明,此事便作罷。”
說完便叫柳漸鴻好生將養,全然不想再管此事的模樣,彷彿沈玉念爭辯的只是一樁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一家子人厚顏無恥的嘴臉,沈玉念怒從中起,聲音變得尖銳而震顫,
“你們心中分明已有定數!卻妄辯是非,顛倒黑白!柳漸鴻會如此行事便是你們的縱容!此類心術不正之徒,讀書再多也不堪大用!若不加懲治,我便到官府去上告!”
“牙尖嘴利!快來人!把她關到柴房裡去!”
葛夫人一聲令下,張嬤嬤帶著兩個小廝拖著沈玉念便往外走。
“放開!你們放開我!”
沈玉念何曾被人這樣粗暴對待過,奮力掙開兩個小廝,往堂外跑去。
豈料剛踏出一步便撞上走過來的一人,她來不及躲閃,前腳絆著後腳滾下樓梯。
一穿著束袖素衫的男子趕忙過來扶起她:“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
沈玉念揉了揉腿,抬頭定睛一看,眼前這人不是賀執身邊的侍從亦朔嗎!?
他怎會在此?
“見過老夫人,柳老爺,葛夫人。聽聞漸鴻兄病情已好,特來看望。”
耳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沈玉念瞪大了雙眼回頭看去。
廊下站著一男子,膚白身輕,穿著鴉青色大氅略顯單薄,頸邊的白色毛領遮住了下頜,雖看不清全部容貌,但仍能看到那雙桃花眼。
是賀執。沒想到竟會在柳家,以這般狼狽的面貌見到他。
只不過如今的他,看起來氣色蒼白,身子骨很弱的模樣。
好歹也是自小習武之人,怎成了如此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