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化雪,溫度又低了些。
沈玉念前腳回臥房,後腳就被人落了鎖,說是讓她禁足。
她心裡一沉,前世沈府出事後,寧呈安也曾將她禁足於王府,哪怕她跪下求他,也不讓她出府門一步。
沒想到如今重活一次,又是被關起來。
她坐在床上,腦子裡有許多記憶都是關於柳家這個沈玉唸的。
在她幼年時,父母健在,家中雖不富裕卻也知足常樂。只是後來母親生病耗空了家底撒手人寰,父親染上酒癮將她拋棄。
她成了孤女,親戚說她命格有死相,都不願意收留她。
可是她也想活著,所以帶著信物投身到柳家想有個棲身之處,哪怕只是一間小小的草屋,她也想活下去。
如果不是柳漸鴻那晚輕薄於她,她應該不會死的。
沈玉念想,要是自己沒有投身而來的話,那這人是不是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還要落一個推了柳漸鴻落水的壞名聲。
她總覺得不能就這樣過去了。
入了夜,沈玉念在臥房中凍得瑟瑟發抖,沒有炭火取暖,屋子好似被冰晶包裹住了一般。
窗戶裡的風時不時灌進來吹得她頭疼。感覺暈暈乎乎,不知道是要睡著了還是被凍僵了。
突然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接著走進來一人。
沈玉念以為又是柳漸鴻那登徒子,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柳昭眠。
柳昭眠掃視一圈這屋子,十分嫌棄地說:“原來你這屋裡是這模樣,冷得像個冰窖,連個炭火都沒有。”
“你來做什麼?”
柳昭眠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撇撇嘴:“我為了開你這破鎖,給那看門的小廝拿了五兩銀子呢!”
沈玉念凍得受不了,沒有回答她。
見她不說話,柳昭眠又問:“你與那賀公子,可是相識?”
沈玉念淺笑一聲:“你就是專門來問這個的?”
“那不然呢,今日你那樣喊他,他又反應怪異,好似認識你一般的。”
沈玉念低著頭沉默著,她如今這樣貌與身份跟從前都是大不相同,要是說出真相來恐怕也無人相信。
就算信了,她人微言輕的又能如何?
於是她搖搖頭說:“並不相識。”
“那他為何救你?難道是你與他身邊那個貼身僕人相識,所以他才愛屋及烏?”
沈玉念被她逗笑了:“我只是情急之策,賀公子想來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柳昭眠這才放心點點頭:“我就說,那賀府乃貴族,怎會與你相識。”
解開心中的疑慮後,柳昭眠站起身搓了搓手:“如此寒冷,你可別凍死在這。”
沈玉念凍得牙齒打顫,呼出來的氣體凝結成白霧,她感覺自己好似被凍成冰柱了,已沒功夫與她爭辯,緊緊攏著兩床被子擋風。
又過了一會兒,她朦朦朧朧好似睡過去了,接著被人搖醒,睜開眼看到柳昭眠指著她的鼻子惡狠狠地說:“你若是敢說出去今晚我來過你這,我就叫人把你這屋子的窗戶給拆了,活活凍死你!”
說完便跟做賊似的跑了出去。
沈玉念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枕邊放著兩個手爐。
第二天她起身打開立櫃,這櫃子下面還藏著一包核桃炭。
沈玉念想到柳昭眠那惡狠狠的模樣,又看這滿屋子升騰的暖意。
至少這幾日,她能睡個踏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