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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赵秀芬看着鼻青脸肿的女儿,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为女儿的名声担心。

“你跟冬梅奶奶这一仗,估计等会儿就会在村子里传开了。你这泼辣的名声,怕是瞒不住了。”

她担心春喜还没嫁到裴家,就被这名声所累。

以后就算嫁了人,怕是也会不受待见。

春喜却是无所谓了。

“娘,冬梅她奶奶那样羞辱你和裴家,我可看不下去。她不就是看我嫁的不好,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欺负咱们吗?我要是今天忍了,以后怕是欺负咱们的会更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外人看看,我春喜就算是嫁得再差,也不是好惹的。”

“你——”

赵秀芬一时,竟然说不过女儿。

“算了,娘不说你了,娘去镇上给你拿药擦擦。过不了几天你就出嫁了,总不能带着这一脸淤青上喜轿吧?”

春喜连连点头。

“娘,你快去买药吧,我进去看看冬梅。”

冬梅此时,正因为连累了好朋友而愧疚着。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春喜,你脸上还疼不疼?”

春喜不止脸上青肿,身上每个部位,此时也是酸疼无比。

“你奶奶是不是每天都吃大力丸呢,力气这么大?”

冬梅噗嗤一笑,推了春喜一把。

“滚一边儿去,你才吃大力丸呢。刚才我偷瞟了一眼我奶奶,她都秃了半个头。你可真下得去手。”

“被你奶奶骂了半天,总不能不还手再让她打吧?”春喜撇撇嘴,“今天可算是撕破脸了,以后反正我不会再去你家找你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来找我好了。”

冬梅点点头,又羞愧地道着歉。

“我奶奶骂人的确难听,春喜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替我奶奶,给你道歉。”

春喜很是大度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少骂她,也没吃亏。今天打完,就两清了。这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也用不着向我道歉。”

停了一下,她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嫁给石头吗,怎么今天看你一床的嫁妆箱子?难道是你奶奶不同意你嫁给石头,所以把你绑了起来,要把你许给别人?”

冬梅听了这话就来气。

“别跟我提那裴石头,我厚着脸皮求着嫁给他,结果他还不领情,连上门提亲都没有,完全就当作没这回事。我以后就算是嫁给丑老头子,也不嫁给他裴石头。”

“他没去提亲?”春喜有些惊讶,“你都主动开口了,他都没回应吗?”

“没有!”

冬梅越说越气。

“他要是能上门提亲,我都敢跟他私奔逃走了。现在可好,连个跟我逃婚的人都没有。我奶奶收了那个富老头的聘礼,说是这几天那人就把轿子抬过来接我呢。我可咋办呢?”

“你娘呢?怎么没看到你娘呢?”春喜又问道。

春喜一直都知道,冬梅她娘虽然不娇惯女儿,但是绝对也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

她不可能同意让女儿嫁给一个半死的老头子的。

冬梅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我姥娘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到现在一直都没好呢。我奶奶为了支开我娘,就故意打发我爹把我娘送去我姥娘家了。还有我两个弟弟,也被一起送过去了。”

“这可真是个事儿。”春喜问道:“你奶奶把聘礼都收了,万一人家真得上门来接你,你怎么躲得过去呢?”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冬梅似乎下了决心一样,对春喜说道:“实在躲不过去,我就逃跑。没人和我私奔,我就自己逃。反正无论如何,我是受不了那个臭老头。”

“你可别做傻事。”春喜劝道。

虽说如今女子地位比以往要高很多,可若是孤身在外,还是逃婚的女子,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春喜知道这些,冬梅也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人家来接亲,大不了我就装疯卖傻把那人吓跑了就好。”

“这倒是个办法。”

春喜觉得此计可行。

不过,若是冬梅真得装疯卖傻把事情糊弄过去,怕是以后说亲,就难了。

顾头不顾腚的做法。

真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天晚上,冬梅睡在了春喜家里。

李大牛来看过女儿,但是也没强行把女儿带走。

他只对女儿说道:“冬梅,你也别恨你奶奶。你奶奶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没钱的苦。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你还没苦到那个程度,是不会懂的。”

冬梅对爹爹失望透了,所以连话都不想说。

倒是春喜,顶撞了李大牛几句。

“大伯,你和奶奶既然知道穷苦有多受罪,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想着靠着自己的双手去赚银子,而是只想着靠卖女儿呢?”

李大牛一愣,随即小声说道:“咱们溪水村,不都是有女儿就靠女儿的吗?”

春喜摇头,不同意李大牛的看法。

“我听我娘说过,以前百姓们吃苦受穷,是因为朝廷腐朽,贪官污吏巨多,以至于民不聊生,根本没有生财的路子,所以有的人才不得不卖儿卖女,求一个让一家人都活命的机会。

可现在,东梁朝建朝十五年以来,皇上可算得上一代开国明君,执法严明,重用良臣,给百姓们提供了太多发家致富的机会。

大伯你若是走出去咱这溪水村看看,就知道外面的世道早就不一样了。”

李大牛震惊于春喜的这番话。

等了好半天,他才嗫喏道:“今天就让冬梅在你这里睡吧,也让她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

说完,便神色讪然地离开了。

春喜想回院子,却见裴怀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裴怀先的语气,格外地平静。

他问春喜:“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听谁传的?”

春喜很少听裴怀先能说这么长一句话。

“什么?我说的哪些话?”

裴怀先重复着春喜刚才说的话:“皇上是一代开国明君这句话。”

春喜想了想,如实相告道:“去年,有贵客来村里,我便是听其中一人提起的。”

“那人怎么说皇上的?”裴怀先继续追问。

春喜回忆着去年见过的那个贵公子说的话,如今想来,竟然还是记忆犹新。

“那人说得是‘政教明,法令行,边境安,四夷清,天下殷富,百姓康乐’,那人说,现在的盛世,都是因为皇上功劳。”

说完之后,她又问裴怀先:“我一个姑娘家,也没出过远门,但是去过镇上和县城,的确是能感受到百姓们的富足。你是经常出远门的人,不是更应该能感受到吗?”

“感受不到!”

裴怀先的声音,变得有些清冷。

他递给春喜一瓶药膏,“去青肿的膏药,拿去。”

也不等春喜有所回应,裴怀先就大步离开。

“真是个怪人。”

春喜拿着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裴怀先,会让他对自己这般冷言冷语。

这几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对裴怀先的好感,也随着裴怀先刚才的清冷态度,跑得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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