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看向下方。
屈家規模很大，一眼掃下去，大概有一兩百人。
這是一個武道家族，和已經衰落了的蘇家不同，屈家代代習武，縱然有的子弟從事別的職業，自身也有個兩三段，三四段水平。
除去這些“兼職”練武的，屈家真正戰鬥人員普遍為武者六七段，其中最強為武者九段，僅比屈繼雄差上一絲。
再度放眼望去，這些人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條條黑紅交雜的線條從每個人身上升起，特別是大家相互很近，遠看上去，好似一片黑紅海洋。
金瞳神通第二項能力：望氣！
沒錯，金瞳並不止“不可直視”這一功能。
望氣，最簡單來說，可觀察一個人的善惡。
殺一無辜者，氣色為淺淺紅色，殺十名無辜者，紅色變深，殺百人，便是極深紅！
當然，不只是殺人，坑蒙拐騙等等惡事，都會加深氣色。
若想恢復正常，便是行善事。
反觀屈家，特麼的基本就沒個正常人！
哦，除了剛幾歲的小娃娃，沒機會做惡事，就連一些婦孺氣色都是偏紅！
更是有不少人氣色為黑，此為大惡！
“好一個屈家啊。”江塵眼中寒光閃爍。
可以想象，屈家人到底做了多少惡事，迫害了多少無辜人。
“你要做什麼！”
屈繼雄大腦嗡的一下陷入空白，整個人難自控的陷入顫抖。
他不敢相信，怎麼有人身上存在如此濃郁的殺氣！
臉色蒼白看著江塵的面孔，他彷彿看到江塵身後升起一座血山血海！
這是埋葬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的滔天殺意？！
此子……非人哉！
“屈家人……死有餘辜。”
江塵淡漠的聲音傳出。
“他怎麼會這麼強……爺爺可是先天強者啊，一招都接不下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個好人！”
“我屈家今天就要完了嗎？”
“他怎麼敢……怎麼敢，我們屈家身後可是有傲陽宗啊！”
眾人神情惶恐，亂作一團。
“修者不可對普通人出手！你在違反規定！”屈繼雄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我們屈家可是有傲陽宗庇佑，你要與一個強大的宗門為敵嗎！”
“親眼看著你的族人，然後……感受痛苦吧。”
啪！
一聲響指。
“你做了什麼！？”
場面一靜，似乎發生了什麼，又似乎一切正常。
只是打了個響指？
不！
屈繼雄瞳孔猛然收縮！
只見下方某位族人肩膀處出現了一點點飛灰，然後不斷向身軀擴大。
“啊！我這是怎麼了！？”
“救救我！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的腿！我的胳膊！啊啊啊！”
又一名族人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有的人從腳開始，有的則是從胳膊。
親眼看著身體部位化作飛灰，一點點被風吹散，偏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沒有血液，也沒有骨頭皮膚……一切都變成了飛灰。
“我不想死啊！家主救救我！”
“兒子！兒子！怎麼會這樣？！”
一下子，屈家亂作一團。
“所以，我有允許你們直視我嗎？”
不可直視，就是這麼霸道！
帝王般的低吟響起，聲音落下，已然有半數人化作飛灰，但……
“爸！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救救我啊！”
屈凱下半身消失不見，上身跌落在地，鼻涕眼淚淌在臉上，糊成一片。
屈繼雄也沒好到哪去，下身只剩了半截腿，上身兩條胳膊小臂不見，臉上五官也有殘缺。
“你……做了什麼……”屈狂失神。
他怎麼也想不到，偌大一個屈家，今日會在自己手中，折損大半。
不是一兩條性命……這是屈家未來的希望！
不……那些化作飛灰的，大多是青壯男子還有屈家當代小輩，這是把屈家未來的路都葬送了啊！
“你就沒想過後果嗎？”屈狂眼睛通紅，“你的武道從今日起，再無希望！”
“應該說我是替天行道吧。至於武道希望？”江塵神色不變，只是看向天空，“我未來的希望，有人給過我嗎？老天？命運？”
“我江塵，何時需要上天垂憐，若前方沒有路，開出一條路便是。”
轟隆！
擲地有聲，平地驚雷！
大逆不道的話語彷彿觸動天威，這茫茫黑夜中，驟然響起滾滾雷聲。
噗通。
眾人驚愕中，屈狂殘破的身軀摔落在地，毫無生機。
他們再抬頭看去，空中哪還有江塵的身影。
這一夜，屈家註定無眠。
只一個瞬身，江塵便返回到病房當中。
一來一回，不過二三十分鐘的功夫，誰能想到，金陵頂尖的屈家，險遭覆滅。
“您回來了。”墨樸正在為鍾月搭脈，連忙起身。
“叫我江先生即可。”江塵淡淡道。
“江先生果然神乎其技，在下慚愧。”墨樸這下連“老夫”都不敢自稱了，“姑娘已無大礙，只剩下一些皮外傷。”
鍾月躺在床上，小臉上滿是疲憊，不知夢到了什麼，她眉頭緊皺。
江塵握住她小小的手掌，靈力汩汩輸送著。
不一會，鍾月放鬆下來。
“內傷治好了，但是這外傷有些麻煩。”江塵思忖著。
鍾月的容貌不用說，絕對是頂尖。在爆炸中，她臉上刮出數道傷痕，身上也盡是一道道傷口。
毀容到這種地步，不管去哪面試，公司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周圍人嘴上不說，內心肯定嫌惡萬分。以前嫉妒鍾月容貌的女生更是會諷刺挖苦。
樣貌歧視，其實在哪裡都很常見。
如果不做處理，可以說這姑娘廢了大半。
“雪顏丹，重組肌膚，排毒養顏，延緩衰老……需要百年老參，何首烏，五百年天山雪蓮，三百年岑子草，紅靈蒔粉……”
幹！
這都什麼年代了，他上哪找這麼多藥材去。
都怪屈家，害得我又沾染這麼多因果，他大爺的！
想到這，江塵氣得牙癢癢。
現在去收集材料，等集齊誰知道要多少天。
早知道自己就種片藥園了。
他有些頭疼。
又思索了數分鐘，他嘆了口氣。
“看來，又要欠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