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音懶得搭理他,坐下來就準備吃東西。
沈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狗狗眼裡盛滿猩紅盛怒,和被背叛的不敢相信,以及悲傷和難過。
但先背叛這段感情的不是他嗎?
又為什麼做出這個樣子?
男人果然就是賤啊,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又後悔。
周梵音唇角笑容一點點斂起,她反問:“那你想讓我告訴你一個什麼答案。”
沈祁薄唇抿作一線,聲音冷硬:“如果我們不分手,我就可以原諒你。”
長且卷的睫毛微微抬起,周梵音不偏不倚地盯著沈祁的眼睛,雖然是輕聲,話語卻很堅決:“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青年溫熱體溫貼在細腕上,不斷收緊。
曾經周梵音很喜歡沈祁這麼做,這是他喜歡她的證明。
可現在的周梵音不喜歡了。
甚至,有點厭煩。
女人垂目瞧向沈祁,她的聲音無比平靜:“你可以放手嗎,沈祁?”
沈祁愣了愣,力道在不斷的加重,似是在做心裡掙扎,他抬起臉,狗狗眼紅了又紅,眉眼耷拉著,手上力道一緊,硬生生把周梵音拉進懷裡,聲音喑啞:“不行,我一放手,你就走了。”
周梵音:“你這樣我只會更討厭你。”
男人的身體跟著一僵。
周梵音面不改色,“如果你不想我討厭你,現在、立刻、馬上放開我,然後走人。”
許是發現周梵音不吃硬,沈祁換了套路。
急切地說:“我不想走。”
周梵音聲音充斥著幾分不耐,“這是我的房子。”
沈祁一時語塞。
周梵音的語氣輕飄飄,“還是說,你想我搬走,把房子讓給你。”
沈祁道:“不用。”
他薄唇微微抿起,“我們倆都可以不搬走。”
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沈祁同意,周梵音也不可能同意,在昨天提出分手的時候,她就不再愛沈祁了。
周梵音想也不想,“不行,我們已經分手了。”
伴隨著她這句話落下,沈祁的手機驀然響了。
周梵音抬頭看過一眼,正好看見沈祁把手機拿出來,上面寫著‘姐夫’兩個字,她心口一緊,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沈祁沒有注意到周梵音的反應,眼睛一利,飛快掛掉電話。
隨後,他轉頭對著周梵音說:“我不可能放手的,那些事我可以解釋,我只是——”
周梵音打斷說:“只是什麼讓沈大少爺偽裝三年失憶來騙我?”
沈祁臉色慘白,好幾次沒能說出來話。
與此同時,他的電話反反覆覆的響,像是聞風喪膽的早起鈴聲。
周梵音道:“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沈祁再三猶豫,看著電話備註在不斷跳轉,還是切出去接電話。
周梵音靜靜看著他三秒,轉身坐到餐桌上吃自己的炒粉,她把手機扣在桌面,小口小口吃起來。
沈祁打電話並沒有過多避諱。
約莫是在說自己不回去,可對面催的很急,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一定要沈祁回去,到最後直接動吼了。
沈祁看了看周梵音,目光在手機殼停留幾秒,又看向電話那頭。
他啞聲說:“寶寶我媽媽出事了,我回去看看,馬上回來。”
周梵音抬頭,指了指門口的東西,“把東西帶走。”
沈祁就像是沒聽見似的,撂下這句話,轉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周梵音瞧過兩秒,沒說什麼。
只是在吃完炒粉後,她把沈祁的東西放在門口,給他拍了個照,通知一聲。
臨近深夜,沈祁打了個電話過來。
周梵音硬生生被電話給吵醒了。
坐在床上,她懵圈幾秒,把電話掛斷,將沈祁的聯繫方式全部拉黑。
不過即使這樣,也於事無補。
隔天早上,周梵音還是起晚了,踩點到的工作室。
周梵音現在的工作是壁畫師,顧名思義是給人上門在家裡畫壁畫的,走的是私人訂製的高端路線。
他們這個公司不大不小,就一個工作室的規模。
工作室的人到的差不多。
周梵音一一和他們點頭過後,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由於職業特殊的問題,她更喜歡坐角落的位置,有陽光,也正好不會被人打擾設計。
過道交好的同事側過頭問她,“五一準備回去嗎?”
周梵音搖頭,“不回去。”
“你三年沒回老家了吧?”同事問:“難道你家裡人就不想你,也沒給你打一個電話。”
周梵音:“我沒有家人。”
同事立刻出現抱歉的神色,小聲和周梵音道歉。
周梵音笑了笑,沒有介意。
事實上,周梵音的確算得上沒有家人。
因為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屬在一場高速車禍上死的差不多了。
她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她原本就沒有生活在那個家庭裡,嚴格意義上來說,如果用一本小說來定義她的身份,周梵音就是真假千金文裡的假千金。
只是和故事情節有所不同的是,雖然真千金被找回來了,但她沒有成為惡毒女配。
而是自己一個人出來自立門戶了。
面前突然出現一隻骨節修長的手。
周梵音抬頭看過去,正看見她們的主管裴明飛站在旁邊。
裴明飛收回手臂,側目看過一眼會議室,“來了個單子,接不接?”
周梵音:“接。”
–
裴明飛帶著周梵音去見客戶。
然而,走進會議室,周梵音抬眼看過去。
裡面的男女卻讓她頓住了腳步。
——宋知臨和沈如雪。
裴明飛側頭回看周梵音一眼。
周梵音調整好情緒,快步跟上裴明飛的腳步,坐到宋知臨和沈如雪的對面。
宋知臨像是完全不認識周梵音一般,神色冷淡,唯有側目看向沈如雪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
雙方客套寒暄兩句,就直奔主題。
沈如雪笑了笑,說:“我們這次來,是想請AZ幫我們設計新房的壁畫,有兩面牆,客廳一面,臥室一面,我和我的未婚夫馬上就要訂婚了,所以可能要急一點。”
周梵音眼皮一顫,纖細背脊又挺拔幾分,似乎有些緊張。
但不是因為沈如雪的話。
桌面下,男人的鞋尖不動聲色地踩上她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