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綰一套辯解小連招勉強在霍有楚的面前矇混過關。
但張綰見霍有楚似乎是要在她這瑞玉宮裡住下，這又讓張綰開始坐立不安了。
雖然按道理，她確實是霍有楚的妃子。
霍有楚寵幸后妃，那是理所當然的。
但張綰本身不是霍有楚的妃子啊。
讓她和一個剛見過兩次且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男人上床。
張綰肯定是做不到的。
即便這個男人長得很不錯。
可霍有楚死了愛人才一年多，竟然這般從容不迫的和別的女人魚水之歡。
張綰覺得，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也包括霍有楚。
若霍有楚今夜一定要在這裡宿下，張綰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的。
好在張綰的運氣很好。
霍有楚只是在她這殿中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
張綰送霍有楚離開的時候，那身上的雀躍是掩蓋不住的。
即便她已經在努力剋制了，可霍有楚能感覺到。
霍有楚知道愛他的人，已經死在了東宮。
這些人都不愛他。
而他也不會愛這些人。
只是別的幾個妃子至少隱藏得很好。
除了這個張綰，她笨拙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藏起來，但有些藏頭不藏尾，藏尾不藏頭的模樣。
所以在上鑾駕之前，霍有楚回頭看著笑著送他的張綰道：“明日朕再來看你。”
“嗯？”張綰原本還很開心，結果一聽霍有楚說明日要來，就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還不等她臉上的震驚下去，霍有楚就上了鑾轎。
“走吧。”李全開口。
說完這話，整個瑞玉宮的宮女太監都行禮恭送。
只有張綰一個人直愣愣的站在大門口。
等到鶯月她們起身，張綰才疾步跨出宮殿大門，站到了宮道上，看著已經走遠的鑾駕。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吸引到了霍有楚，讓他明天也要來。
但整個瑞玉宮卻高興得不行。
雖然今夜陛下沒有留下，但明日還要來。
這可是從無先例的。
張綰看著他們的快樂，就理解了那句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她躺在床上，悲傷得肚子都不覺得撐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權利拒絕霍有楚。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張綰就起來洗漱了。
當她整個人都泡在浴桶裡的時候，才是這一天最輕鬆的時刻。
鶯月和葭月在一邊給張綰摁肩膀。
兩個小丫頭你一句我一句的，可開心了。
特別是說李全公公把那些狗腿子拉出去打三十杖，然後攆去夾道，可讓鶯月狠狠出了一口氣。
“這可是李全公公親自下的命令，我看以後誰還敢怠慢咱們婕妤。”鶯月現在可是開心的不得了。
“婕妤，您怎麼一點都不開心啊？”葭月看著張綰那一臉憂愁的模樣，就有些疑惑。
陛下說了明日還來，那說明陛下是很喜歡婕妤的。
雖然今晚沒有在瑞玉宮裡宿下，但經過今晚這一遭，那些太監宮女必然是不敢怠慢她們主子了。
“沒有啊，我有不開心嗎？我很開心啊。”張綰見葭月偏頭問她，她就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怎麼說對於這兩個小丫頭來說，霍有楚來瑞玉宮的次數越多，瑞玉宮的下人就能更好的在這宮中生活。
像是很多宮女，在年滿二十五歲就可以放出宮去，當然是在越受寵的妃子身邊伺候，得到的賞賜也就越多。
那麼離宮之後的生活也就越好過。
想到這裡，張綰覺得自己要是成為一個宮女或許會更好呢。
當然，第二天的時候她就不這麼想了。
——
之前宮裡也有四五個宮女，七八個太監。
但因為霍有楚遲遲不來她這宮裡。
所以除了其中一個叫秋枝的宮女之外，其他三個宮女都去找門路了。
至於那些個太監自然是跑得一個不剩。
所以昨夜他們瑞玉宮裡黑燈瞎火的。
這負責點燈的人自然就沒了。
那三個宮女和那些個太監都是在瑞玉宮中被杖責的。
他們一直要求饒，卻被李全身邊的小太監小祥子用布給堵上了。
畢竟這是要給瑞玉宮中的下人們一個警告。
若是不好好伺候張婕妤，那這就是下場。
張綰看著那些奄奄一息被拖走的宮女太監，就覺得做宮女也不行。
畢竟能安全活到二十五歲出宮的宮女，那是少之又少。
而且能在主子身邊待到二十五歲的，都已經是貼身宮女了吧。
主子的秘密也知道不少，這樣的宮女太監，估計也是沒有辦法出宮的。
張綰覺得很多宮鬥小說裡都有這種情況。
那就是主角不會主動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
但身邊的人卻一個接一個的領了盒飯，然後女主做的很多事情，就只有她自己和讀者知曉了。
一想到這裡，張綰就覺得，在古代，無論作為什麼什麼身份，都活得很艱難。
別說是古代了，就是現代，很多人都過得很艱難。
張綰看著那些宮女太監被拖走，就讓鶯月拿著她的牌子去太醫院拿些金瘡藥送去夾道給那些人。
鶯月一聽自家主子竟然要她給那些狗腿子送藥，這臉立馬就拉下來了。
“婕妤，你忘了他們把您扔在這裡去討好別宮裡的主子了？”
鶯月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主子還要這麼好心。
“那也是因為在我這裡看不到前途，才會各奔前程，說到底他們若是主動來和我說，我肯定是會同意的，算了，你就按我說的做吧，怎麼說也是從咱們瑞玉宮出去的。”
張綰開口。
也是讓鶯月別計較那麼多。
但鶯月就是不願意去。
張綰就讓葭月去送。
葭月倒是乖乖去了。
張綰看著還在生悶氣的鶯月，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人生在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機遇，今日他們在夾道，萬一哪天就飛黃騰達了呢？不與人為難，總會有好運的。”張綰解釋道。
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和別人起爭執。
不就是跳槽嘛，張綰還是懂這個道理的。
公司都要倒閉了，不跑還等什麼？
能絕處逢生的公司有幾個？
當然，以後想要離開瑞玉宮，還是先走一下程序才行。
鶯月看著自家主子，只能無奈的嘆息。
“主兒，您就是太善良了，那些人就是覺得主子太好欺負了，才會那樣光明正大的去巴結別人。”鶯月還是覺得自家婕妤太善良了些，這樣並不好。
張綰盯著鶯月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是，我以後還得向你學習學習。”
對於張綰的服軟，鶯月也有些受寵若驚。
“奴婢沒有想要僭越的意思…”鶯月連忙解釋。
再怎麼樣，張綰也是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