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
我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王庭了。”山坡上,親兵隊隊長“那圖拉”掃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隨後對著拓拔赫拉緩緩開口。
他們如今已經趕到了自己勢力的領地範圍,騎兵的人數也從兩萬人,增添到三萬人左右。
這是他們從附近部落徵召出來的勇士,為的就是應對某些突發狀況。
對於陳之幕這個詭計多端的狐狸,拓拔赫拉不得不防,若是不小心在陰溝裡翻船的話,他們拓拔一族可就要完了。
“好,繼續趕路吧!”
“必須要儘快趕到王庭,將陳之幕的部隊給趕跑!”拓拔赫拉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一馬當先的駕馭著戰馬,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沒有想著將陳之幕的騎兵部隊徹底留在這個地方,畢竟那樣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更何況依照那幾個潰兵的彙報,陳之幕的騎兵部隊裝備著一種射速極快的連弩,雖然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否真實。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麼想要將這支部隊全部留下的戰鬥,絕對要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烈得多。
他是拓拔一族的大汗,要考慮著事件的最終利益得失,既然前兩天已經損失了不少人,所以這次的戰鬥能避免的就儘量避免。
“轟隆……”
黃沙漫天,煙塵滾滾,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在這個時候轟然而動,浩浩蕩蕩的朝著遠方襲去。
他們這些人可不知拓拔赫拉內心所想,只想迫不及待的趕到王庭,將陳之幕這個傢伙給趕出草原。
可這些不知道的是,陳之幕早就先行一步撤離了。
拓拔赫拉自己不想打是一回事,如果雙方碰面了,那可說不準了。
一個時辰後。
眾人也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王庭,而那名參領看到拓拔赫拉等主力部隊到達城下後,則是哭哭啼啼跑了出來。
“大汗啊,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陳之幕此獠欺人太甚,竟然將我們死去的族人當成攻城武器來侮辱,朝著我們王庭內部拋射。”
“哼……拓拔哈嚓你這個傢伙,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拓拔赫拉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拿起馬鞭就往他身上招呼。
這個該死的蠢貨,居然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人現眼,要不是顧及著“那拉氏”的勢力,他早就將他從參領的位置上擼下來了。
幸好,這個傢伙沒有釀成大錯,沒有私自做主出城迎敵,不然的話,這其中的後果可就大了。
至於說陳之幕對王庭拋射族人屍體的事情,雙方對換一下位置,如果換做是他,也一樣會這樣做。
拓拔赫拉對此並沒有感到太大意外,也不像拓拔哈嚓想的那樣暴跳如雷。
對於他來說,死去的族人就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為了一堆死人而生氣,著實是個不明智之舉。
他們這些草原人可沒有大乾人那般的禮儀束縛,子殺父,父殺子的事情屢見不鮮,對於這些事情不說早已司空見慣,但是也不會像大乾人那樣暴跳如雷。
而另一邊。
天都關。
李業與李乾二人在大廳內暢飲美酒,侃侃而談,二人這一副瀟灑的日子,讓人看了好不快活。
“哎,對了。
侄兒此番你給予陳之幕守備的這個職位,張之謙這個老傢伙為什麼沒有出來阻攔?”
“阻攔?
哼……難道這個老傢伙他分不出事情的輕重嗎?
一旦天都關失守,這個罪名無論是他,亦或者是我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平時我們窩裡鬥就算了,最起碼在大是大非面前還知道輕重。
若是讓拓拔一族整合了河套地區,那麼冬季降臨的時候,這幫蠻夷必定會選擇南下劫掠。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在前面頂著?誰又能頂得住?天都關各大軍頭的實力,您也不是不清楚!
你難道想靠陳之幕?這個傢伙比狐狸都還精明,到時候出事了,他不跑得遠遠的才是怪事呢。”
李業放下了手中的酒盅,自顧自的對著一旁的李乾說道。
他陳之幕孤身一人,手裡更是有著一支精銳騎兵部隊,去到中原哪裡不是讓人大肆招攬的存在?
可他李業行嗎?
他們李家家大業大,整個基本盤都在北境方面,一旦天都關淪陷,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李家,更不要說還有來自朝廷方面的問責。
丟掉天都關,說砍頭都算是輕的了!
張之謙也同樣如此,名義上身為統領天都關的將軍,一旦出了事情,以陛下生性多疑的性格,哪怕是嚴閣老也保不了他。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他們兩個的意見也是保持高度一致。
雖然張之謙不斷的想要分化拆解他們這個軍事利益集團,可是手中沒有絕對的兵權,這些桀驁不馴的軍頭也不會把他當回事。
自從周炎提督走馬上任之後,他李業就成了這個軍事利益集團的代言人,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其他人拆解。
“可是……
依照陳之幕的性格與謀略,他不可能看不清楚如今大乾帝國的局勢,一旦他從關外回來後,第一時間絕對會進行擴軍!
你到時候還能壓制得住他嗎?”
李乾的語氣帶著些許擔憂,陳之幕統率軍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怕就怕在這個人在得到巨大權勢後,會變得不安分起來。
“叔父,您多慮了!”李業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站起身來走到門外。
“他是一個聰明人,同時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奇才,這樣的人,在整個大乾帝國都是非常罕有的。
但是就是因為他太過於聰明瞭,他才不會選擇與我們為敵,我們現在是同一個利益團體,若是我倒了,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和意義!
你明白了嗎?”李業此時的聲音不大,卻是直擊李乾的心靈。
是啊,陳之幕跟他們有著相同的利益共同點,李業倒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還會引起一連串的麻煩。
他們李家的後臺是江南士族的代言人李次輔,這樣龐大的政治資源,只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選擇放棄。
陳之幕不會去投靠張之謙他們,因為就算投靠了他們,他這個半路出家的人,也不會獲得什麼太好的政治資源。
在其他人眼裡,陳之幕是屬於他們這個派系的人,也只有緊緊的跟隨著他們的步伐,才有可能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獲得最大利益。
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哈哈哈哈……”
“看來是老夫著相了!”
想通之後的李乾大笑一聲,隨後便拉著自己的侄兒再度返回廳內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