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回來後,陸惜晚就將那隻價值不菲的金蟾蜍塞進了自己的空間裡。
之前從謝語柔那裡拿回來的值錢的東西也都讓她藏進空間裡了。
值錢的東西都得放好了,她可以不用,但不能給別人拿去了。
陸惜晚這邊剛收拾好,就又有人來找她了。
這回來的是宋夫人。
她今日也是同宋承之一起來探望老夫人的。
宋夫人如今也就四十多歲,養尊處優多年,並不顯老。
她面帶慈祥的笑容,進屋後就在禪房裡唯一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晚晚最近住的可還習慣?”
“當然習慣,這裡的伙食比在侯府的時候要好多了。”陸惜晚面帶笑容,有意諷刺。
宋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她當然知道前段日子陸惜晚在侯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是故意不管的。
她本來就不喜歡陸惜晚,當初侯府出事前她兒子求娶陸惜晚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的。
要不是她兒子又是跪祠堂又是挨家法,還請來了長公主做媒。
她是絕對不會同意陸惜晚這樣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粗鄙農家孤女做他們侯府的少夫人的。
如今她兒子帶回來的那個謝語柔雖然也沒好的出身,但比陸惜晚性子好,好拿捏。
宋夫人對陸惜晚說:“惜晚,其實你和承之退婚一事我還覺得挺遺憾的。”
“夫人有事不妨直說。”陸惜晚並不想聽宋夫人表演。
宋夫人對她是個什麼態度她還能不知道?
何必陪她做戲呢?
宋夫人的臉色僵了僵,心中暗罵陸惜晚,這小賤蹄子,果真討厭得很。
但她臉上依舊掛著慈愛的笑容:“晚晚,最近府裡要籌辦春日宴,你可知道?”
“不知道。”陸惜晚答。
陸惜晚其實知道,但不管是在侯府還是在靜安寺裡,侯府的人連句話都不願意跟她多說。
所以她說不知道也很合理對吧?
宋夫人表情有些掛不住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目的,還是繼續用溫和的語氣對陸惜晚解釋:
“京城貴婦小姐多喜這春日宴,往年我們侯府有機會也是要辦上一場的。”
“如今我們侯府剛剛重回朝堂,辦著春日宴剛好可以和各家聯絡起來。”
“這事益處多多,不僅為著侯府,對你和詩筠的婚事也是大有助益的。”
宋夫人還在分析解釋,陸惜晚直接打斷:“這和夫人來尋我有什麼關係呢?”
宋夫人說:“籌辦春日宴需要大把的銀子,晚晚你也是知道的,侯府這才剛剛重振,要花銀子的地方太多了。”
“你想讓我掏錢?”陸惜晚問得十分直白。
陸惜晚很清楚宋家如今的財政情況。
雖說朝廷還了宋家家產,但實際上還的不是原先抄走的那些。
從前的肥田變成了瘦田,鋪子也只是象徵性地還了幾個。
金銀歸還的時候也明顯剋扣了不少。
所以現在的宋家底子空得很,賬上根本沒多少銀子可以使的。
而宋夫人回府後就從陸惜晚手裡要走了掌家權,開始大把使銀子裝點門面。
如今又要辦春日宴,銀錢自是不夠的。
宋夫人不敢去找老夫人要,自然就找上了陸惜晚。
陸惜晚過去三年養著陸家女眷,掏出過不少銀子。
也讓宋夫人知道原來陸惜晚會經商,還置辦了不少自己的產業。
原著此時陸惜晚已死,她的產業也歸了宋家。
在宋承之把它劃給謝語柔做嫁妝之前,宋夫人支配過一陣。
她就是用陸惜晚的錢風風光光地辦了春日宴。
並且在宴上,謝語柔吟誦的詩詞大獲讚譽,一朝名揚京城。
宋夫人神情有些尷尬:“你也是宋家的一份子,春日宴於你也有助益,你掏錢也是應當的。”
“春日宴我不打算參加,這助益我也不想要,你不用把我算在裡面。”
聞言宋夫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她怕陸惜晚沒聽明白,繼續道:“春日宴的時候各家夫人都會來,你有機會再相看一門婚事。”
“我的婚事不用你來操心。”
見陸惜晚聽不進勸,宋夫人又打起了感情牌:“惜晚,你也算是宋家的一份子。”
“從前我和世子有婚約,還算半個宋家人,現在可已經不是了。”陸惜晚反駁。
“這不是還沒正式退婚嗎?總要等到正式退了才算的。”
“那也沒有讓我這個曾經的未來兒媳婦出錢的道理。”
陸惜晚直白的回覆讓宋夫人一口氣噎在了喉嚨口。
宋夫人惱怒道:“你這麼多年住在宋家,吃宋家的用宋家的,現在讓你出一點錢你怎麼就這麼小氣?”
“那過去三年你還一直吃我的用我的呢。”陸惜晚反問道。
“那個錢你不是讓承之給你寫欠條了嗎?”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沒聽過嗎?欠條上的錢還沒還呢,就想跟我借新債了。”陸惜晚問。
宋夫人氣結,深吸一口氣,最後問了一遍:“陸惜晚,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借不借?”
“不借。借了就沒了,你借錢一向是不還的。”陸惜晚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你說誰借錢不還?”
“那宋夫人你從前從我這裡借走的那些首飾還了嗎?”陸惜晚問。
宋夫人表情一滯,“你,你在說什麼?”
“宋夫人別裝失憶呀,那些我可都記得呢!你以自己是我未來婆婆的身份拿走的呢。現在婚約解除,按理你應該還給我。”
“那些東西都在抄家的時候被抄走了!我拿什麼來還你?”
“那就賠償價值差不多的東西。”
“你不要胡說八道,宋家以前的事情在抄家之後應當一筆勾銷!”
“哦!這樣啊,那宋家養我也是抄家之前的事情,你提它幹嘛呢?”陸惜晚問。
宋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陸惜晚給繞進去了。
“陸惜晚,你……你真是……”
宋夫人指著陸惜晚的鼻子,卻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來罵她,憋了半天道了句,“難怪承之不要你!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說完宋夫人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補了句:“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這月三十之前你要是想清楚了,我還是願意讓你出錢的。”
“宋夫人慢走,不送了。”
陸惜晚優雅地送客。
怎地,想讓她掏錢還要擺出一副施捨的模樣?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陸惜晚活了兩輩子,不懂愛情,不懂親情,唯獨金錢她最是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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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晚陪著老夫人在靜安寺住了半個月。
剛回到永安侯府,陸惜晚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老夫人派來的人請去了壽安堂。
陸惜晚到的時候,壽安堂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老夫人、宋侯爺、宋夫人、宋承之和宋詩筠皆到場了。
其中宋詩筠跪在地上,雙目含淚。
其他幾人的表情都甚是嚴肅。
陸惜晚一到,老夫人就朝她招手。
“晚晚快過來。”
“見過老夫人、侯爺、夫人、世子。”
陸惜晚從容淡然地跟每個人打了招呼,然後走到老夫人的跟前。
老夫人拉著陸惜晚的手,同她說:“你快幫祖母說說詩筠這丫頭,她竟還要嫁給姓何的那小子!”
陸惜晚轉頭看向宋詩筠,卻見宋詩筠仰起頭紅著臉控訴老夫人:“祖母,我的婚姻大事你找她來做什麼?”
緊接著宋詩筠狠狠地瞪向陸惜晚:“你給我閉嘴,這是我們宋家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插嘴!你已經破壞了我的婚事一次,你還想破壞我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