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你擱這幹啥呢?”
傻柱心裡一驚。
“溜達溜達,你擱這幹啥呢?”
閻阜貴反問。
“我找王鎖匠有點事呢。”
傻柱含糊說道。
“你找王鎖匠,要開哪裡的鎖啊?”
閻阜貴繼續問。
“我徒弟馬華家有個櫃子打不開,我尋思給王鎖匠介紹點活。”
傻柱靈機一動,找了個理由。
“嘿,你這師父做的真不錯。”
閻阜貴心中冷笑。
晚上十點鐘去馬華家開鎖,蒙鬼呢你。
“那必須的。”
傻柱提步正要往中院走,忽然聽到三大媽的聲音。
“陳老頭,回來了啊,你手裡拎著啥啊這是?”
“不過年不過節的,你這是碰上好啥事啊?”
三大媽眼睛緊緊盯著陳滿山手裡的五花肉等物資,眼睛幾乎要彈出來。
就這一截五花肉,閻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捨得吃一回。
看著就饞人啊。
雞蛋那也是葷腥。
閻家家裡孩子多,供應糧大多拿去換紅薯白薯啥的,大米吃的都少,更別說白米白麵這些稀罕口糧了。
“買了點葷腥,解解饞。”
陳滿山笑著說道。
“老陳啊,你這可不是一點葷腥啊。”
“有肉有雞蛋的,還配上好的白米白麵,咋的,日子不過啦?”
閻阜貴一雙眯眯眼迸射亮光,心裡頭琢磨著,想個招吃上一口。
“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想明白了。”
“我這把年紀,無兒無女的,該享受就得享受。”
“人這輩子最難受的,就是人死了,錢沒花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陳滿山很坦然的說道。
“這話通透。”
“陳老頭,聽說你挺過來了,我還準備拎點東西上你家看望你來著。”
“今兒個就不走了,在我家一起吃口飯,你看中不中?”
閻阜貴熱切的拉住陳滿山的手臂,彷彿看到了親兄弟一樣。
“不了,我先回家。”
陳滿山拒絕。
這點東西要是放在閻家一起吃,閻家六口人,他能分吃幾口。
“陳老頭,你咋沒死呢?”
傻柱一臉晦氣的說道。
都安排妥當了,就準備晚上動手。
萬萬沒想到啊,正主爬起來了。
傻柱看到陳滿山花錢,心裡就難受,彷彿花了自己的錢一樣。
啪!
陳滿山反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抽在傻柱臉上:“傻逼東西,你爹沒教你怎麼跟長輩說話是不?”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傻柱一下子被抽懵了,不可置信的盯著陳滿山:“老東西,你敢打我?”
“我這是替你爹教訓你,怎麼,長輩訓你幾句話,你還不服氣?”
陳滿山直接倚老賣老。
“我他媽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叫何雨柱。”
傻柱氣性上來了,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傻柱,你住手,陳老頭這歲數了,你給他打出個好歹來,搭上你一輩子。”
閻阜貴趕緊勸阻,上手拉住傻柱。
“小閻你別拉著,他敢動手我就躺著,我還不信了,這世道沒有王法了嗎?”
陳滿山單手叉著腰,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
“老東西,你他媽給我等著。”
傻柱撂下狠話,轉身離開。
他也不是真傻,這麼多人看著呢,真把陳滿山打出個什麼事,犯不上。
真想報復,等哪天帶個麻袋,給陳滿山伺候上。
“陳老哥,你這氣性也太大了。”
“咱們年紀大了,不能和小輩一般見識。”
“這麼的,今晚我們一起喝一杯,我帶酒上你家,你看中不中?”
閻阜貴繼續拉關係。
話裡話外都想和陳滿山一起吃肉。
“下回的吧。”
陳滿山拎著物資離開。
心道喝閻阜貴那兌了九兩白開水的一斤酒,還不如喝北冰洋汽水來的過癮。
“老東西鹽油不進啊,嘖。”
忙活一場啥都沒撈著,閻阜貴提了提眼鏡框,有些犯難。
傻柱捂著臉,嘶哈著跨過中院臺階,心裡那個氣呼呼往頭頂上竄。
天靈蓋都要被掀開。
“傻柱,咋了啊這是?誰給了你一巴掌?”
賈張氏坐在門口椅子上養膘,樂呵呵的問道。
“別提了,陳老頭給我抽了。”
“嘶,這老逼登手勁真大。”
傻柱一開口感覺腮幫子都疼,朝著易中海家裡走去。
原定的計劃是沒法繼續了。
賈張氏皺了皺眉頭。
連傻柱都招架不住陳滿山的巴掌,看來不能跟陳老頭動手啊。
陳滿山跨過中院臺階,立馬感覺有一道貪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隔壁的賈老婆子。
賈張氏一雙三角眼盯著陳滿山手裡的葷腥,泛著綠光。
恨不得從眼睛裡頭伸出兩把鉤子,把葷腥圈勾到自己家來。
陳滿山徑直朝著自己家走去。
“老陳頭,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賈張氏起身大喊。
對著在屋裡玩耍的棒梗招了招手。
棒梗懨懨的走出門,一副不勝風寒的楊柳模樣。
“啥事?”
陳滿山走到自家門口。
“你這兩天在屋裡不出門不開火,差點過去了,是有這回事吧?”
賈張氏牽著棒梗的手,走了過來。
“是啊,咋的了?”
“今兒個早上你又挺過來了,你知道為啥不?”
“為啥?”
“因為你奪了我家棒梗的福氣,自打你閉門不出開始,我家棒梗就頭疼腦熱的。”
“他呀,這是替你擋災了,為了你少說折了五年陽壽進去。”
賈張氏一本正經的宣傳自己的歪理邪說。
“哎呦。”
“嘶哈。”
棒梗在邊上捂著腦袋,捂著肚子,又捂著屁股。
彷彿在遭受什麼酷刑似的。
祖孫兩人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
陳滿山低頭看著四合院盜聖表演,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他要是二十歲的年紀,高低來一句:“呦,這不是四合院盜聖嗎?怎麼這麼拉啦。”
但陳滿山現在六十多歲,得有個長輩的樣。
動手打傻柱那是教育後輩,打棒梗說不過去。
“你看看我家大孫子,為了替你擋災,受了多少苦。”
“這事你得好好賠償我家棒梗,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賈張氏催促著說,眼睛就沒離開陳滿山手裡的那段五花肉。
“那你說說,想讓我怎麼個賠償法?”
陳滿山笑著問道。
“先把你手裡的這些個葷腥送我家,給我大孫子補補身體。”
“再賠償二……四十塊錢。”
“反正你無兒無女的,留著那麼多錢也是白費,花在我家大孫子身上,以後你死了,肯定給你找個地埋下去,算起來你賺大發了。”
賈張氏說著,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五花肉。
啪!
陳滿山抬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抽在賈張氏肥大的臉頰上,如平靜的湖面丟下去一塊石頭,蕩起層層漣漪。
賈張氏吃不住勁,歪著身子,倒在地上。
臉上浮現五個長短不一的手指印。
棒梗嚇的撒腿就往後跑,哪還有半點病懨懨的樣子。
“殺人啦,殺人啦。”
“陳老頭殺人啊,快來人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
賈張氏躺在地上,嚎啕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