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閔大伯命來!”
厲行扭頭看去,見那個老實模樣的小子,居然摸到身邊,手中還拋出一個小球。
“那是…不好!”
已經反應過來的厲行還是吃了虧,沒想到曾乾手上也有一顆玄火雷。
“轟!”
一聲巨響,火光沖天,再次將厲行淹沒進去。
如此大動靜,引來其他兩人查看。
法勳是驚疑。
徒兒怎會有玄火雷?!
趙先師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咳…命大…
可是慶幸早了點,這一擊還沒將歷行拿下!
“啊,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大火中傳出厲行悽慘叫喊。
隨之,一群厲鬼集體轉向,對著曾乾撲來。
曾乾無懼,一手虛握,又一把玄雷劍憑空出現,對著惡鬼施展凌厲劍法。
雖沒有步入凝氣境,但手中上品法器專克這些鬼物,一時間也殺的鬼物哀嚎。
“嚯”的一聲。
火光中跳出一個火人,直奔曾乾而來,氣勢洶湧,速度極快。
曾乾忙於招架惡鬼,被火人乘機而入,一把踢飛手中的玄雷劍,又被抓住了脖子。
淬體境七品居然接不下一招!
“喀…”
曾乾口中發出難受聲響,喘氣困難,面色被憋的通紅,看著眼前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厲行。
厲行惡狠道:“小子,我不會讓你這麼輕快死去,要讓你嚐嚐抽魂裂魄的滋味。”
法勳見愛徒遭難,臉色驟變,可衰敗的身體捉肩見肘,打算趕忙去救時,漏了破綻,被環形兵刃從腰間劃過,鮮血噴灑一地,倒地不起。
這一擊差點將他腰斬,看那血水混著內臟都流淌在地。
師父!
曾乾心中怒吼,殺意是浪湧滔天。
他緩緩將手艱難的舉起,對著厲行腦袋,居然嘴角翹了起來,獰笑著。
厲行困惑,他在笑?笑什麼?
頃刻,他知道了。
只見曾乾空空的雙手,再次憑空出現一把劍,一把通體紫晶色的劍。
下品靈器,紫荊劍。
如此近的距離,厲行對劍鋒根本閃躲不及,瞳孔急劇收縮下,被一劍削去腦袋。
一個人頭咕嚕滾地。
曾乾快速掙脫脖子上的手,沒心思查看厲行死狀,連連跑向法勳,把他抱在懷裡,神色悲痛欲絕。
而法勳看著曾乾手上的紫荊劍,口中是進氣少出氣多,“看來…徒兒有很多秘密瞞著我呢。”
曾乾雙目狂湧淚水,“師父,我…”
法勳伸手打斷,“傻小子,師父沒有怪你,以後的修行,只能靠你一個人了。”
再顫巍著從懷中拿出一塊玄色令牌,上書“真武”二字。
“去真武山,那裡才是你之後的天地。”
“還有,有秘密別說出口,好好修煉,更要好好…活下去。”
法勳說完囑託,最後一口氣也嚥下,雙手緩慢滑落在地。
“師父!”
曾乾撕扯叫喊。
內心的痛猶如千把飛劍來回刺穿。
這三年的相處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溫暖,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天外來客。
他們…是活生生,是有血有肉,是冷暖相隨的師徒親情。
沉浸在悲痛中的曾乾,被遠處響起的動靜驚醒。
只見他面目猙獰,手提紫荊劍向那走去。
那邊,受傷嚴重的趙仙師連站起來都困難,只能手腳並用,想爬著離開此地。
扭頭看見一臉煞氣的曾乾提劍而來,驚恐著,嘴裡全是求饒的話。
“這位小兄弟,放我一馬,人間富貴隨你享用。”
腳步還在逼近,劍上滑落的血滴,嘀嗒不絕。
滴落在趙仙師的身前,包含了恨意的血滴重重炸開。
“你不能殺我,我是真武宗外門弟子,我…我…啊…”
一劍削首。
曾乾還不解恨,提著劍在趙仙師身上狂剁,直至整個肉身不成人樣。
夜更深了。
晚間的風還在刮,原本燒著一角的房頂,被風吹動,火勢更大了。
火光將這個小院照射的通亮,也照出這場大戰的結局。
閔珂被繡花鞋拍打,鑲嵌入地中,身子骨盡碎。
厲行被玄火雷燒的漆黑,又被曾乾一劍砍去腦袋。
而他的繡花鞋法寶,已經變回一掌大小。
那些惡鬼,在厲行死後,沒了控制,也遊蕩逃離了此處。
再看趙仙師,除了腦掉,身體都被剁碎了去。
相比上面三人,法勳算是最得體的。
曾乾強忍悲痛,很小心的將法勳和閔珂遺體收殮,葬在瀑布旁邊。
人終有一死。
他有想過給師父送終的情景,但怎麼也猜不到,會是這樣的…
看著眼前兩座拱起的墳包,淚水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滴落在墳前。
“閔大伯,希望您以後少和師父犟嘴了。”
“還有,您不是小氣的人,是大大的豪氣。”
“師父,我會好好修煉的,在這個血肉磨坊般的修真界好好活下去,活出個樣來,告訴他們,我的師父叫法勳。”
“師父,聽你的,我會守住心裡的秘密,誰也不說。”
“師父,還記得……”
這一夜,曾乾說了好多話,將三年的點滴都回顧一遍。
直到天色泛亮,他才舀了幾波冰涼潭水,洗淨臉上淚痕。
回了院子中,房屋已經被燒垮,還有餘火未盡。
他撿起有用之物。
兩把上品法器玄雷劍。
趙仙師的青光長劍,看其品質,應是件中品法器。
還有厲行的兩件上品法器,環形兵刃和繡花鞋。
連厲行腰間的儲物袋也被曾乾一把扯下。
這東西以前法勳提起過,是修士用來儲存隨身物資。
還說此物珍貴,不到凝氣中期,宗門都不給配置。
他現在還沒入凝氣境界,無法凝聚真氣,所以儲物袋打不開。
不過也沒關係,儲物袋用不了,他還有系統空間。
將這些東西,一股腦放進空間中。
院中搜羅之後,他看著燒燬的房子,想想,也沒啥好收拾的。
去後院,給騾子上好車架,“喝”了一聲,驅趕動騾車。
曾乾坐上車,回身看了眼這個居住三年住所。
“師父,我走啦。”
“不過,我會回來的!”
喃喃說完,便驅車遠去。
此處不宜再留,趙仙師死在他手,後續不好善了。
師父身死,也…沒有留在此處理由啊。
路上,他胸中堵著慌,想宣洩,又不知說什麼。
腦中莫名回憶起剛來這個世界的場景,孤零零,掙扎求活。
隨即重重揉了把臉,將神色從悲痛中轉了回來,口中吆喝起來。
”看貨郎來喲~”
“米麵油鹽不嫌多,細線針頭不嫌小。”
“稀奇古怪我來瞧,換取真金笑開顏嘞~”
……
聲音洪亮,刺破清晨的寧靜,就著微微涼風,飄得很遠,很遠。
逝者已逝,生者當砥礪前行。
修行路上,多坎坷。
想來,再也不會有這般的溫情。
(各位看官老爺安好,凡俗階段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