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杀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见正房门敞开,裴大太太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书青紧跟其后。
书青正纳闷呢,太太在膳房试菜试得好好的,打庄嬷嬷进来说了什么后,太太顾不上任何,兴匆匆地就往凌风居赶。
可主子的事书青不敢探听,只能战战兢兢地立到旁侧。
白元霜进了正房,烁烁放光的凤眸到处梭巡。
当看到外室衣冠整齐的二人时,她眼里的光倏地熄灭。
她看向庄嬷嬷,大失所望:裤子不是好好的?
庄嬷嬷笑得很干,转头狠瞪茂荣茂六俩兄弟:兔崽子,连自个儿亲娘都涮!
茂荣茂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俩人心虚四处瞎看,就是不敢对亲妈的眼。
在这诡异尴尬的境地,书青赶紧出来打了圆场,七上八下地领着下人们潮水般退去。
沈枝则为主子们重新沏了茶,暗中同太太对视一眼后,福了福身也走了。
室内安静,余裴家母子对坐。
在裴大太太探究、复杂的眼神下,裴敬玄的额角又开始突突地疼。
他泰然如常,将茶递到太太手里。
“母亲,请喝茶,可润肺、解烦躁。”
白元霜瞄了又瞄老成持重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发作。
放下茶盏,一拍桌面:
“不成,我得立刻请李太医来,好好给你瞧瞧身子!”
得,今儿就不适合喝茶,一个二个的专跟茶过不去了。
园子里,事毕的沈枝静候在一棵绿云松下。
她所站之处,是通往翠华庭的必经之路。
半盏茶不到,神色梗堵的白元霜带着庄嬷嬷从凌风居回返。
当白元霜看到树下站着的丫头时,加快了脚步。
待对方走到,沈枝行了一礼。
“太太吉祥。”
庄嬷嬷趁机退后数步,守路望风。
白元霜叫起后,声色威严地试探起虚实。
“本夫人听闻,刚刚你在扒世子爷的裤子,此事当真?”
沈枝已猜到事实的大半,她如何能气发银子的东家,灵巧回话:
“回太太,扒裤子是假,但奴婢同主子爷滚在一起是真。”
都滚到一起了!
这个也好,不比扒裤子差多少!
裴元霜脸色好了点,急切关心起最重要的关节。
“然后呢?世子爷有没有……”
沈枝:“叫太太失望,主子爷将奴婢提起来,扔了。”
末了,她眉眼弯弯补了句:
“不过您放心,主子爷身体无碍……本事不凡……”
细细听沈枝说完,白元霜不自在地咳了声,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想起之前说要请太医,她那好大儿回的话:
“母亲大可将太医院都搬来,声势闹大,也好叫满京城的人去传,您儿子是个不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