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皆沒想到。
宋平安能在楚國和保皇派如此危難之際,說出這般有骨氣的話。
一介布衣尚且有這般見識和膽魄。
他們若是不能抗爭到底,怕不是真要被人看扁了。
宋平安這番話,說明他跟慕雲舟站在一起,贏得了慕雲舟這個女兒奴的好感。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不稱臣!國師說的好!”
慕雲舟看向宋平安的眼眸中滿是敬佩,“我楚人理當如此!這幾年與三王鬥爭的教訓時刻警醒著我們,我們的退縮只會令他們得寸進尺!所以我們絕不能向任何人妥協!”
柳寒煙、沈慕清、緋玉和靈汐幾人對宋平安的敬佩,又多幾分。
保皇派因為三王打壓,士氣低落,已很久沒人能說出這麼有骨氣,這麼有膽魄的話了。
“國師所言極是!”
柳寒煙給了宋平安一個肯定的目光,“朕絕不會用婉凝來換取烏勒的憐憫,這樣與昏君何異!?朕絕不答應!”
說著,她站起身來,分析道:“納古蘭德此人野心勃勃,一直以入主中原為畢生理想,這寧王也是知道的,若是烏勒席捲北疆,佔據幽州,寧王掌控的安北都護府也將成甕中之鱉,所以寧王絕不會輕易讓烏勒入關。”
宋平安認同道:“沒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寧王黨雖接連受創,但他還沒到跟我們魚死網破的時候。所以他最希望的便是納古蘭德求娶婉凝姑娘,從而令陛下和慕尚書之間產生間隙,致使保皇派內部分裂。”
寧王這一招雖然歹毒,但意圖同樣非常明顯。
因為和親在中原外交史上是非常常見的,這是外交手段,也是政治婚姻。
寧王就是賭柳寒煙不敢拒絕納古蘭德,跟烏勒爆發衝突。
因為相比於跟烏勒爆發衝突,用慕婉凝來和親換取短暫和平,肯定是最划算,最保險的。
“唉……”
慕雲舟嘆息一聲,“寧王真是歹毒,不過我們也不能太理想化,畢竟我們若是直接拒絕,烏勒攻入幽州劫掠,致使幽州生靈塗炭,那幽州百姓…..”
慕雲舟是位愛民如子的權臣,他身為楚國戶部尚書,頂著巨大的虧空,強壓著不讓再提升百姓們的徭役賦稅。
只此一點,他便令宋平安敬佩。
“舅舅說的沒錯。”
柳寒煙柳眉微凝,沉吟道:“所以我們不能讓烏勒用兵,也不能將婉凝嫁給納古蘭德,得想個萬全之策才是。”
此話落地。
殿中眾人皆陷入沉思,思考著解決辦法。
宋平安望著屋頂,喃喃自語,“白鹿、金陵城、中原文化、中原才女……”
他也在思考著對付納古蘭德的計策。
不多時。
就在眾人皆為此事犯難之時。
宋平安眼眸泛亮,道:“諸位,我倒是有個好辦法,不但可解此次危機,甚至還能令烏勒短時間內不會再進犯我楚國。”
眾人聽著皆是一臉驚歎與期待的看著宋平安。
柳寒煙忙道:“國師,但說無妨。”
宋平安解釋道:“白鹿在我中原文化中被稱為“仙鹿”“天祿”,乃是祥瑞之獸。古籍中有記載“王者孝則白鹿見;王者明,惠及下,亦見”。”
“納古蘭德夢見白鹿,還被馱到金陵城。這是他開始喜愛中原文化和中原才女的直接原因,他可能認為這是今後他帶領烏勒入主中原的神引。”
聽著宋平安的解釋,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宋平安繼續解釋道:“寧王之所以能讓納古蘭德親自帶兵壓境,也是因為納古蘭德這個夢的原因,所以納古蘭德對素有金陵城第一才女的婉凝姑娘勢在必得。納古蘭德做這些,無非是想有朝一日可以入主中原,既然他做了這個夢,那我們不妨給他造個夢!”
造夢?
柳寒煙和慕雲舟眾人皆是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我們要如何造夢?”
柳寒煙看著宋平安問道。
宋平安笑呵呵道:“既然納古蘭德夢到乘白鹿入金陵,那我們給他來一個白鹿入夢,造一個白鹿道人給他,他若遇白鹿道人,必將視為棟樑之臣,到時候他想怎麼做,不就是我們輕而易舉能操控的了嗎?”
聽聞此話。
柳寒煙和慕雲舟眾人先是一滯,而後恍然大悟,面帶驚歎。
宋平安這一招白鹿入夢,真是打到了納古蘭德的七寸之上。
納古蘭德現在肯定巴不得遇到一個能輔佐他的白鹿道人。
“好!真是太好了!”
慕雲舟忍不住激動道:“此舉不但可以解楚國和小女之危,還能在烏勒王子身邊插入一根暗樁,簡直是一舉兩得。”
說著,他看向宋平安,滿是感激,深深揖禮,“謝國師救楚國百姓,救我家小女。”
慕雲舟現在對宋平安那真是好感倍增,不但有膽魄,更有頭腦。
柳寒煙同樣十分興奮,“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此舉若是成功,真可保我北疆短時間內無憂。”
說著,她擔憂道:“不過我們去哪裡找這個白鹿道人?而且又如何讓納古蘭德知道白鹿道人是他的棟樑之臣?”
宋平安道:“我們可以給他造勢,你們不要忘了,我現在可是能向上天祈雨的楚國大國師,如果我對這白鹿道人敬畏有加,那他必將很快於金陵城中聲名鵲起。”
柳寒煙眼眸中滿是激動,“國師所言極是,現在我們只要能找人扮演這個白鹿道人,此計定然可成。”
慕雲舟點頭應聲道:“沒錯,不過此人要有才學,而且是不被人所熟知的,如此才可為其打造身份。”
此刻,柳寒煙和慕雲舟兩人正在腦海中思索著人選。
這關乎的不單單是眼下難題,還有未來楚國跟烏勒之間的博弈,馬虎不得。
如果他們的人成為納古蘭德身邊的棟樑之臣,這種好處將是無法想象的。
片刻。
慕雲舟看向柳寒煙,拱手道:“陛下,微臣倒有個人選。”
柳寒煙忙道:“舅舅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