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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胡金環畫的這個圖案,外形像一朵黑色的菊花。

菊花之中,劍斬龍頭。

玄菊屠龍!

這和十五年前,殺死我母親那把手術刀刀柄上的標誌,如出一轍!

我不知道這個標誌,究竟有什麼涵義。

我只知道,不久的將來,我將要面臨一個異常強大的對手!

但值得慶幸的是,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再是孤軍奮戰。

胡金環要為他大哥報仇。

而我,要為我母親報仇。

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我們都已經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胡金環道:“我前後派了三支搜查小隊去瓦屋山,想要查查我大哥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飄出來的,迄今為止,搜查隊成員一個都沒回來。”

“眼看這入了冬,大雪封山,他們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等明年開春,我準備親自帶隊,去瓦屋山一探究竟。”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

她的語氣,透著決絕。

我眉頭舒展,翻過手裡的紙,在背面快速寫下一個號碼,遞給胡金環:“這是我的備用電話,鈴聲一響,我一定到!”

胡金環問道:“你要去哪兒?留下吧!”

我搖搖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知道,她想讓我頂替胖大海的位置。

但我不能留在她這裡。

一來,老苗醫交代的事情,我還沒有完成。

做人做事,有始有終,這是我的原則。

二來,老苗醫曾經說過,我的眼疾並沒有斷根,三十歲的時候還會發作。

並且這次發作,不只是眼睛失明那麼簡單,很可能危及性命!

只有壬戌年水狗命出生的女人,才能救我的命!

而其他女人,只會害死我!

胡金環已經三十三歲了,七零年出生,庚戌年金狗命,五行屬金,殺伐決斷。

她並不是那個能夠拯救我的女人。

相反,她是我的剋星。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挑逗我的心魔。

一次兩次,我還勉強能夠做到坐懷不亂。

但我不是柳下惠,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我擔心和這樣一個尤物長期待在同一屋簷下,遲早有一天會把持不住自己。

和她上床,跟自己主動爬進墳墓,沒什麼區別!

離開女王藥行之後,我直接來到了老苗醫的藥堂。

到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藥堂的名字叫做“百草堂”。

打開塵封多年的捲簾門,裡面的空氣並沒有想象中那股久不見陽光的悶氣。

這多虧了牆角那幾盆枝葉翠綠的“滴水觀音”。

藥堂不大,前堂大概五十平,但是百眼櫥、戥子、切藥刀、鐵碾船,各種傢伙什還挺齊全。

百眼櫥,也叫做藥斗子,就是裝藥材的櫃子。

戥子,就是小桿秤,比大秤準一些,抓藥的時候稱重用。

切藥刀,類似鍘刀,切藥用的。

鐵碾船,也叫做藥碾子,由碾槽和碾盤兩部分組成。

碾槽像個船一樣,鐵的,所以叫“鐵碾船”。

碾盤像車輪子,中間有個棍。

遇到赤小豆、酸棗仁、白寇這種有殼的藥材,就可以放進碾槽裡。

然後用腳蹬著碾盤上的棍,像騎獨輪車一樣,來回推動碾盤,壓碾研磨碾槽裡的藥材,使其分解、脫殼。

不過,我壓根用不上這些東西。

我的手就是秤。

空手抓藥,想多少來多少。

處理藥材,我身負“碎玉刀法”。

心中有刀,萬物皆可為刀,不需要藉助任何輔助器械。

藥堂後面有廚房、臥室,到處都掛著灰塵,結滿了蜘蛛網,和盤絲洞一樣。

進廁所撒泡尿,想洗個手,一擰水龍頭,居然沒水。

好在後門外有一口老井,我打了一桶水,將藥堂和臥室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拖了一遍地,然後洗了個澡,累到虛脫,倒頭就睡。

第二天,我一連撥出三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讓自來水公司給我開水閥。

第二個電話,打給醫療器械公司,給我送幾箱華佗牌一次性毫針過來,順便送幾瓶消毒酒精。

第三個電話,打給老劉。

老苗醫不止我一個徒弟。

老劉,算是我未曾謀面的師兄。

據老苗醫說,老劉是他的老鄉,在蓉城打工。

早年得了瘧疾,沒錢治,拖得太久,肝脾腫大,肚子裡起了個硬塊,眼看快不行了,結果讓老苗醫給治好了,從此決心跟隨老苗醫學醫。

但他學了個半罐水水平,就學不進去了,最後證也沒考下來。

老苗醫說他不是學醫的料,但人還算老實,又是老鄉,值得信任,所以這些年給妻女的生活費,大都是託老劉寄回去的。

想要知道老苗醫的妻女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就得先找老劉。

奇怪的是。

我打了好幾遍電話,對方都沒接。

當時我以為老劉可能在忙,也就沒太在意。

當務之急,得先把百草堂的招牌重新立起來。

這些年我一直到處奔波,尋找父母遇害的線索,往返車費、打尖住宿,花銷還是挺大的。

獵藥雖然來錢快,但我一直謹遵老苗醫的教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出手。

而且,現在大多數值錢的藥材,都已經被列為了保護動植物。

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面臨牢獄之災。

看病雖然沒有賣藥賺錢,但這錢,賺得踏實,合法合規,畢竟,我是有證的。

兩天後,百草堂重新開業。

我在門口貼了張告示。

患者須知:女患者就診必須提供生辰八字。

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尋找那個能夠救我命的女人!

開業第一天,來了一個鼻炎,一個咽喉炎,一個“臨門洩恩”。

冬天,大多都是呼吸道疾病,沒啥可說的,小毛病,賺點飯錢而已。

到了中午,稍有空閒,我又給老劉打了電話,這回很快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稀里嘩啦搓麻將的聲音。

對方不說話,我主動開口自我介紹:“喂,是老劉嗎?我是老苗醫的徒弟莊……”

“誒……喂?”

臥槽,掛了!

我以為是他不小心按到了掛機鍵,又撥了回去,但這次無論如何,也打不通了。

到最後,就剩下對方已關機。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為什麼一聽我是老苗醫的徒弟,就掛電話?

心裡沒鬼,做不出這事兒!

偏偏我又找不到這傢伙在哪兒!

一想到老苗醫的妻女不知道處境如何,我頓時就沒心情再看病了,索性拉下捲簾門,出去吃飯。

到了永紅小餐館,我點了一碗小面,還沒開始吃,就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這小姑娘進來之後,站在櫃檯前望著牆上的價目表,看了半天,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五毛錢。

那時候一碗豌雜小面也就兩塊,牛肉拉麵頂多三四塊。

但是小姑娘摸了半天,加上硬幣,卻湊不夠一碗麵錢。

最後,她向老闆要了一盒白米飯,付了五毛錢,扭頭朝門外走。

冬天的冷風一吹,看著那淒涼背影,怪可憐。

我看她可憐巴巴的,正想著要不請她吃一碗麵,沒想到餐館胖胖的老闆娘,已經先我一步,端著一份炒好的菜追出來,打包好,要送給小姑娘。

小姑娘推說不要。

餐館老闆娘卻說:“這是裡面包廂客人點的,說味道不好給退了。你要是不拿著,我也得扔了。”

小姑娘一聽這話,才收了下來,對老闆娘說謝謝的時候,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彷彿馬上就要掉眼淚。

我心中暗暗給老闆娘點了個贊。

難怪這小店生意好,人家活該。

我埋頭繼續吃麵,吃著吃著,我口中“嘶”了一聲,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才離開那小姑娘,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直到我吃完麵,掏錢準備付賬的時候,不經意從衣服內袋裡,帶出一張兩寸小照片。

小照片掉落在地上。

我彎腰撿起來一看,照片上是個女孩兒,十二三歲,穿著校服,一臉青澀。

這是老苗醫女兒唯一的一張照片。

我一看到這張照片,腦子裡嗡然一響,頓時就驚了。

難怪我看剛才那小姑娘覺得眼熟!

這尼瑪,不就是老苗醫的女兒嗎?

雖然長大了,但是眉眼和小時候還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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