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你知,”郁惊兮在人爆发前从后挂到他后背上,轻轻亲一下他的耳垂,说:“我小时候老被我爸妈男女混合双打,有啥啊,别气了啊。”
齐临风不知道她是不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不想深究,他将这句话直接归咎到她让他别生她的气了。
“睡觉。”齐临风拉下挂在后背的人。
“还没抹药呢。”郁惊兮滑到床尾坐着,解了睡袍说:“你看看你给我咬的,下次轻点哈。”
齐临风旋开药膏盖子,冷哼一声,“娇气。”
“我这细皮嫩肉的当然娇气。”郁惊兮轻嘶着气,皱起眉,“轻点,我又不是砧板上待宰的猪,疼。”
齐临风不耐烦地撇撇嘴,放轻了手下动作。
郁惊兮晚上睡的很好,两床被子泾渭分明。
齐临风睡的不好,一早起来便沉着脸,周身萦绕一股不爽。
郁惊兮往餐桌摆着简单的清粥小菜,还热了昨晚剩下的猪蹄煲,见人黑着脸,歪歪头问:“没睡醒?”
“别吃剩菜。”齐临风随意摘了个借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就……可能是分被子睡分的?
她睡觉喜欢变毛毛虫,裹着被子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很乖,几乎不会动。要的位置也不宽,就挨着床边,可以一脚被人蹬下去的那种距离,和他隔着十万八千里。
齐临风生觉得自己有病,将心里的不舒服都发泄给了早餐。
她似乎很会煮粥,鲜虾青豆粥,不知加了什么东西,一碗下去,竟然让他额头浮起了一层薄汗。
“你把这个吃了。”郁惊兮见人把软糯糯的芡实留下了,往他碗里添了小半勺粥,说:“芡实固肾气,虽然你挺厉害的吧,年轻的原因占一半,好好养着,要不你下一任妻子不满意怎么办。”
齐临风蓦地睨过去,冷冷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郁惊兮眨巴眨巴眼睛,微诧的凝着他,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男人?”
“郁惊兮,把你臭嘴缝上。”
“我是香香的,好吗。要尝尝吗?”
郁惊兮说完,自顾自的笑了,又道:“你试试呗,接吻很舒服的。”
齐临风目光上下扫她一眼,嫌弃的别开眼睛。
郁惊兮轻哼一声,自顾自道:“真没意思。”她伸了伸懒腰,微叹着卸下力气,盯着人吃东西,冷不丁说:“还好就三年,到时候我才25,今天谈男高,明天谈大叔,爽欸。”
她的声调起伏着,脸上也是向往的笑,但眼底没有波动。
盯着人,她想看看他情绪有没有波动。
——没有。
他很平静。
平静的说:“有命活再想吧。”
郁惊兮撇撇嘴,不说话了。
…
齐临风拎着午餐便当走进工作室,霍燃揶揄的声音紧跟着就传过来了。
“啧啧啧,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哈,都有人给做饭了。”
齐临风瞥人一眼,随手将便当盒丢他怀里,道:“是,有一份是给你的。感动吗。”
霍燃愣了下,觑着他阴冷的表情,赶紧摆手哈哈,“不敢动,不敢动。不过你这老婆是真挺有意思的,一点儿不娇生惯养。郁廷生死之前郁氏怎么也是南城拍的上号的产业,她竟然没半点千金小姐的脾气。她姐脾气都比她刺儿点。我一提她妹,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跟要咬我一样。”
齐临风没应。
两姐妹十五岁相依为命,自然没办法容许外人指点对方。
“她家公司怎么样?”齐临风问,“郁槿不是个管理公司的料,趁早劝她找人接手。”
霍燃眯了眯眼睛,嗯一声。
郁惊兮的三生坊斜对面的街口最里面有家传承百年的中医馆,郁槿自幼身体不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养在那个中医馆里。
今天她复诊完,和送她的学徒聊着天往外走,意料之中的,郁惊兮在店门外等她。
为什么不进去。
因为幼时老大夫嫌她太闹腾,明令禁止不许她进去,怕她搞破坏。久而久之,郁惊兮习惯了在门外等郁槿。
“店里不忙?”郁槿问。
郁惊兮接过她的胳膊说:“大活昨天就做完了,客人说等几天过来见面聊设计。公司那边怎么样,齐临风说霍燃帮忙了,是吗。”
郁槿点点头,“他跟我讲了下后面的规划,给我推荐了一个专业的代理人。”
“也好。”郁惊兮说,“你趁着机会好好养养身子。要还不行,我再给你找别的医生。”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又不是没换过医生。”郁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说:“没事,不管公司我就没那么劳心费神,不会轻易死掉的。”
郁惊兮点点头,扶她去自己店里。
收到小三姨的微信,郁惊兮正在给郁槿量体,发现她又瘦了些,郁惊兮愈发想把她接自己身边养着。
可齐临风住那地段在南城寸土寸金,要想买一套,真的很难。
或者租一套呢。
回来让小吉查一查。
小三姨约她带着料子上门给自己女儿挑,郁惊兮不是没上门服务过,富人都注重隐私,但她就不喜欢这小三姨。
她哪儿是想订衣服啊,不知道帮齐临风二伯谋划什么呢。
“老板,不去吗?”小吉见她坐在电脑前沉默,轻声问。
“去。”郁惊兮说,“货柜下数第二层取两匹料子,上数第三层取一匹。你跟我去。”
小吉点头。
小三姨住的别墅在南城西区,别墅群层叠,很清净。
郁惊兮找到位置,泊好车,给齐临风去了条消息说今天有上门服务的客户,估计会晚一些回家。
那头回了她一个句号。
郁惊兮说撤回,让他发“好的宝贝”,对话框一直在输入中,郁惊兮也没管,按响了小三姨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佣人,打量她一圈才说:“是太太约的裁缝吧,太太在花园里等您,您跟我来。”
郁惊兮轻点点头,示意小吉跟上自己。
花园里只有小三姨一个人,没有她口中所谓的女儿。
“你来啦。”小三姨听到脚步声,笑盈盈回头,“真是麻烦了,我家那个不省心的,跑出去和同学打球去了,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