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力氣讓桑恬悶哼一聲,掙扎著想甩開手,可力氣不敵下,竟只能讓人抓著。
“陸林安你鬆手,李大爺快沒命了。”
攥著手臂的手藝僵,桑恬抓著機會狠狠甩開,顧不得多想,復又跪下想給李老頭吸毒血。
陸林安再次阻止了她,“你想做什麼與我說,我幫你。”
桑恬眉頭微皺,陸林安是擺明不准她動手了。她後退兩步,指著李老頭腿上的十字刀口,那裡血還在往外溢。
“把毒血吸了。”
陸林安二話不說地跪下,毫無猶豫地吸毒血。
“呸,呸,呸……”
一口口的毒血吐在地上,桑恬不時伸手按壓兩下傷口,直到血的顏色淡了些,才讓陸林安停下。跑去廚房弄了點鹽水喂李老頭喝下,沒多久,雙眼緊閉的人睜開了眼。
“桑,桑丫頭。”
李老頭艱難地喊了一聲,抬著手伸向桑恬的方向。
桑恬與陸林安交換了個眼神,湊過去蹲下,並將李老頭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李大爺,您有話就說。”
“我是真的被蛇咬了嗎?”
桑恬垂眼,語氣平靜地說,“是,您是被蛇咬了。”
地上那攤惡臭的黑血還在,李老頭應該是看得見的。
“啊?那我,那我怎麼沒死呢?”
李老頭眼裡都是害怕,他記得,村子裡有個人被蛇咬,那是當場就死了的,連大夫都沒來得及請啊。
桑恬暗暗嘆息,解釋道,“咬您的應該是小蛇,毒性不強,所以才不明顯。”
也虧得是小蛇,才會有時間被她發現。之前那個大夫說是風寒,真的是瞎說。
李老頭手一抖,桑恬只覺臉上刺痛了下,隨後李老頭就嗖一下縮回手去。
“沒,不疼吧?”
刺痛的感覺還在,但桑恬面上卻依舊平靜,搖頭說道,“不疼,李大爺,您的毒我已經放了不少,不過以防萬一,我還得給您弄點藥。在這之前,請您千萬別亂喝藥,可以嗎?”
桑恬不介意將情緒值用在李老頭身上,莫說三萬,便是三十萬,只要能換來一條命,都是值得的。
安撫好李老頭,桑恬得了允諾後,便示意陸林安和自己離開。回了家,桑恬坐在主屋門旁,突然問站著的陸林安,“寶石鎮裡有什麼地方各人情緒激烈的?”
“情緒激烈?”
陸林安下意識重複桑恬的話語,剛說完,桑恬的目光就與他對上,短暫的沉默後,他說出了三個地方,“賭坊,勾欄還有,縣衙。”
時間轉過已是午後,桑恬兩手擋在眼睛上方,盯著前面大開的兩扇門,門邊有個人高的大鼓,底下兩個石獅子無聲地蹲著。
“這就是縣衙?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門前空蕩蕩的,要不是上方的匾額寫了寶石縣衙四字,桑恬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陸林安從她旁邊邁出一步,盯著寶石縣衙四字看了幾眼,回道,“是縣衙,晌午人少正常。”
桑恬瞥他一眼,思及村子裡的李老頭,轉頭就往西走,“我們去賭坊。”
李老頭一日沒用上血清,那蛇毒就越是兇狠。別看放血有用,真要徹底根除還得靠血清。
桑恬走的很快,陸林安見了眼神微動,暗暗嘆氣,揚聲道,“走這邊。”
賭坊在東邊,和西邊完全是兩個地方。
桑恬腳步頓住,幾分鐘後一臉若無其事的走回,“那就走吧。”
陸林安點頭,怕桑恬再次亂走,索性在前面帶路,轉了兩條街道後,一張旗子突然入眼,上書宏遠二字。
賭坊到了。
桑恬在陸林安停腳時就喚出了004,讓它打開所有提示,並且達到三萬時就關掉。幾乎是同一時間,004機械的提示聲亦響起。
【獲得賭徒憤怒值300。】
【獲得賭坊喜悅值500。】
【獲得……】
憤怒值,喜悅值接連不斷,桑恬聽著004的聲音,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這賭坊可真是好地方啊。
【叮,三萬情緒值已到。】
桑恬回神,正好看見陸林安往賭坊門口走,她忙伸手將人拽住。對著陸林安疑惑的目光,桑恬摸了下鼻子,低聲道,“我聽著動靜嚇人,還是不進去了。”
陸林安眼神幽遠,直看的桑恬心裡微微發虛才移開視線,“那就回去吧。”
這個桑恬,有秘密。
陸林安轉身就走,桑恬望著他的背影眼神微閃,陸林安絕對發現了問題。
【宿主,這個陸林安好像發現了您的問題。】
004說完,桑恬淡淡地點頭,“我知道。”
再怎麼說,原主也是陸林安的妻子,縱使兩人關係再不好,對彼此的性子也是清楚的。她也叫桑恬,可性子與原主相比就是兩個極端。
不過她不在乎。
桑恬嘴角微勾,“就算他說,也沒人會信的。”
穿越這種事,也就現代人看到的多才會有這方面猜測,可對古時的人,無異於天方夜譚。更何況她有原主的記憶,便是外人再奇怪,也頂多以為是大難後的性格變化。
而且,桑恬邁著略顯輕快的步伐跟上陸林安,這位會不會往外說還得另談呢。
她,有恃無恐。
回村的路上沒有牛車,桑恬和陸林安連跑帶走的,總算趕在天黑前回到了村子,到了家門口,桑恬絲毫停頓都無地衝去李老頭家,“砰砰”的砸門聲在傍晚極其明顯。可十來分鐘過去,門依舊沒開。
桑恬盯著緊閉的門,心裡不知怎麼,突然生出一股不安,難道李老頭出事了?
“哎,桑家的,你砸旁邊的門做什麼?”
正是驚疑不定時,熟悉的女聲傳來,桑恬循聲望去,“趙大娘,我,我剛從鎮上回來的,想來看看李大爺,這門怎麼沒……”
一邊說,桑恬一邊往趙大娘處走,還未等到面前,她就見趙大娘張張嘴,然後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桑恬聲音倏然頓住,再響起已滿是驚疑,“趙大娘,怎麼了?”
趙大娘不忍地說,“李老頭下午,就去世了。”
去世了。
桑恬腳下一軟,後方陸林安迅速伸手扶住她,背後有了依靠,桑恬才拉回了思緒,縱使見過無數次生死,可桑恬還是心神慌亂。
“我上午才來看過,那會兒李大爺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