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妝給我卸了!”北庭夜惱怒甩開手,厭惡的神情帶著暴戾。
他一向不喜她的濃妝豔抹,只喜她清秀白淨的素顏,仿若春風一般,能將他心底的聒噪撫平。
“北庭夜,我喜歡化什麼樣的妝,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她惱怒極了,憤憤的眸光似若藏了一把尖刀,銳利無比。
可男人顯然不在意她的怒氣,重複質問著她的話語,“無權干涉?是嗎?”他輕蔑一笑,轉而又對前排副駕駛的阿宴命令道:
“阿宴,查一下附近有沒有化妝店,先帶她去洗洗臉上的髒東西!”
“可是北總,我們為了省時間已經選擇了山區路段行駛,所以這一帶都是沿河區域,根本沒有任何一家店鋪。”
阿宴轉頭應答著北庭夜的話語,因常年出行任務的原因,他對北城的路徑分段基本是熟絡於心,絲毫不用猜疑和判斷。
“就到前面路口停車!”
北庭夜言完,車上餘下的人都紛紛冒出疑惑,卻也只能無奈地順著他的意思。
這裡的交叉路口本就連通三條羅馬大道,每段交界的隔閡之間皆是一條河流,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中心路段,停車也極為方便。
車子慢速行駛一段後,就在岔路口的一塊石碑處停了下來。
“下車!”
車子穩停後,北庭夜一把就拽起許青梔的手腕,粗魯將她拉下車,原本還未痊癒的膝蓋,此刻又被撞上了新傷。
“北庭夜,你弄疼我了,放手!”許青梔吃痛皺起眉,不斷掙扎著手腕試圖掙脫,但卻無濟於事。
她只能被迫妥協,任憑北庭夜將自己拖拽著往前方的斜坡河道走去。
“北總,前面河道水深,太危險,可……”
“閉嘴!”
緊跟其後的阿宴欲要勸阻,卻被北庭夜無情打斷,依舊蠻橫地向著斜坡河道走去。
大約步行了五分鐘後,北庭夜拖拽著許青梔就到了水深草低的河道邊。
因冬季天氣寒冷的原因,河水的表面凝結了一層淺淺的冰沙,在寒風的侵襲,涼意沁得讓人毛骨悚然。
惱羞成怒的北庭夜顧不上寒冷,大手緊緊扣住許青梔腦袋,強行壓迫著她俯下身,將她的頭狠狠按在冰冷的河水裡,厲聲詢問道:
“怎樣?你說我現在有沒資格管束你?嗯?為何就不能學會乖乖聽話?”
他的神情無比陰沉,緊按著許青梔後腦勺的大手也在此刻暴出一條條駭目的青筋,這幾乎是用盡了臂力在鉗制著她。
許青梔無力掙脫,整個頭都被他浸在水裡,連掙扎的話語也言不上一句,只有河水不斷嗆著她的呼吸,大腦中的意識也在漸漸被洶湧的河水淹沒,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無比恐慌,揮舞著雙臂,胡亂地拍打著身邊的水,濺起晶瑩的水花,每掙扎一次,那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就會令她體驗到死亡的冰冷訊息。
然而,就在她感受到死亡邊緣的一刻,北庭夜卻又一把將她從河水中拽起,“如何?與我作對的滋味好受嗎?”
“北庭夜,我……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以後不化妝了,行嗎?”許青梔渾身打著寒顫,牙床凍得發出嘎嘎作響聲,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現在才知道長記性,晚了!”話落,他又一次將她的頭按回了冰冷的河水中。
見此情形,一旁的阿宴與司機紛紛不敢言語,心底痛惜之時,眸光卻是隨著北庭夜的狠厲,沒有一絲溫和。
半晌過後,北庭夜停止了反覆折磨她的動作,一把將她拽入自己懷中,眸光在瞧見她被河水泡到發白的小臉時,眸底方才閃過一絲溫和:
“不錯,現在看上去比之前乾淨多了!”
“北庭夜,你……你……”話音未完,她只覺一陣眩暈充斥在大腦,將她最後僅剩的一絲意識也隨之吞沒。
“去把車開上來!”北庭夜淡淡漠視著懷裡暈倒的人兒,怒意湧上心頭。
不過是在河水裡小小浸泡了一陣子,這女人怎會柔弱到昏死過去。
一番折騰後,北庭夜抱著昏迷的許青梔上了車,將她倚靠在自己懷中。
“北總,這許小姐都昏過去了,我們還要繼續去上清園的發佈會宴席嗎?”阿宴是最後上車的,當擔憂的眸光落在昏迷的女人身上,他轉頭就問起後坐的男人。
“怎能不去?哪怕她今天就算死在我懷裡,化成灰,也不能耽誤我的行程!”他言道,抬起雙手就撩起女人凌亂的秀髮掛在她的耳後,凝視她的眸光帶有幾分諷刺的涼意。
“屬下明白。”阿宴話音一落,車子再次重新啟動,繼續向著上清園所在的東區方向行駛而去。
良久,昏迷中的許青梔慰微微抖動著長睫,隨後睜開了眼,霧茫茫的眼神很是朦朧,在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後,方才有力無力似的抬起手來,揉了揉眼。
“北庭夜,我的頭很痛,你能不能先暫且放我一馬?”
她腦袋昏沉得厲害,如同灌了鉛一般,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放你一馬?”他質疑的眸光緊了緊,薄唇輕抿間,字字句句皆是對她的不在意,“方才沒把你淹死在河水裡,已經是我最大的寬容,你還想得寸進尺讓我放了你?許青梔,你可真敢想!”
“我……”
許青梔無力垂下眼眸,蒼白的臉色在這一刻更加難看,腦海裡又再次回想起自己在被溺在水中的場景。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於她而言就像是煉獄裡的一種折磨,將她置之死地,卻又後生。
她怕了!
起身離開男人的依偎,小心詢問道:
“北庭夜,你如此討厭我,為何還要帶我去上清園的慶功宴?就不怕我掃你的興致嗎?”
男人唇角微微一勾,不屑的話語張揚著狂肆,“掃興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一份厚禮需要帶你去驗收一下。”
“何意?”許青梔不解地蹙起眉,潛意識裡卻告訴她,絕不會有好事發生。
下一秒,北庭夜忽而將臉湊向她,“無意,我現在非常期待你收到厚禮時,驚訝的表情。”
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狡黠的意味,讓她猜不透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