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病房,沒有化妝的徐菲菲面容有些憔悴。
餘祈祐眸子有些動容,“媽,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哎呀,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走,我們回家吧。”
隔壁醫生辦公室
餘正朗一下就站了起來,“什麼?癌症?”
“餘先生,您先冷靜下。”
餘正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我老婆昨天都還好好的,你現在跟我說是癌症?”
餘正朗揪住醫生的衣領,“你是不是騙人的?你們醫院是不是專做騙人的勾當?”
醫生扶了扶歪了的眼鏡,“餘先生,這是檢驗報告,你自己看。”
餘正朗接過報告的手一直在顫抖,確診惡性腦瘤。
“這種惡行腦瘤最多還有三個月。”
醫生的話猶如魔音般讓餘正朗頭疼欲裂,他聲音帶著顫音,“我不信!我不信!”
餘正朗一下就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做慣了掌權者,他習慣以西裝革履的精英形象面對人,他習慣了有腔調,習慣了高高在上。
可是他此時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菲菲答應了要陪我一輩子的。”
淚水在餘正朗的臉上縱橫,“可是她怎麼可以失約呢?”
“餘先生,這種病症全球只有三例,至今藥石無醫,我勸您還是好好的安排未來的日子,讓餘夫人沒有遺憾。”
餘正朗眸子煞紅,他掐住醫生的脖子,“你再敢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直到醫生臉漲的通紅,餘正朗這才回過神來,他鬆開醫生。
“抱歉。”
醫生一直在大喘氣,餘正朗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全身不停的在發抖,他一直控制不住的乾嘔。
在醫院遊蕩了半天,確定表情看不出來一絲破綻,餘正朗這才走進病房。
見到徐菲菲,餘正朗擠出了一抹笑,“菲菲,現在感覺怎麼樣?”
徐菲菲像是終於看到了救星,她嬌嗔道:“老公,我想回家,孩子們都不讓我回家,可是我真的不喜歡待在醫院。”
餘正朗把徐菲菲攬入懷中,他輕輕的拍著她,像是安撫嬰兒般溫柔,“好好好,我們回家,這就回家。”
餘祈祐眸子裡還有憂心,“爸!”
餘正朗眼神帶有警告的意味,“就聽你媽的。”
一家人回了家,餘家是法式莊園城堡,奢侈華麗,富麗堂皇,因為徐菲菲喜歡紅玫瑰,整個院子都種滿了紅玫瑰。
可是花季過了,此時的紅玫瑰都凋謝枯黃了。
徐菲菲有些黯然神傷,她蹲下身摸著枯萎的玫瑰,“我的花全都凋謝了。”
餘正朗摟住徐菲菲,他眼神溫柔,“那有什麼的,菲菲,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就讓人從保加利亞空運一院子的玫瑰過來。
以後我養一院子的溫室玫瑰,這樣你就可以每天都看到鮮花。”
徐菲菲被寵了一輩子,眸子裡的單純和嬌羞像是小女孩,“老公,這也太浪費了。”
“只要你喜歡。”
回到家,徐菲菲還是有些累了,剛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餘嬌嬌端著熱湯剛推開門,就看到餘正朗示意不要說話,他輕手輕腳的退出來關上門。
“你媽睡了,就被吵醒她了。”
“好。”
見餘正朗眉心始終有化不開的愁,餘嬌嬌絞盡腦汁的回憶原書,可是女配不是女主,作者不會花大量筆墨來寫。
女配每次出現的時候,不是在陷害女主就是在陷害女主的路上,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餘母的這次生病。
她沒有完整的劇情線,因為她就只是製造男女主矛盾的工具人而已。
餘正朗輕輕嘆了口氣,“對了,嬌嬌,你哥呢?”
“哥哥剛才接了個電話,好像是他朋友找他,就出去了。”
餘正朗眉頭皺出了個川字,“肯定又是他那些酒肉朋友,祈祐也真是的,到底什麼時候能學著長大?”
“爸,媽的病情不要緊吧?”
餘正朗面色凝重搖頭,“嬌嬌,來陪爸坐一會兒。”
兩人走到花園的玻璃花房裡,餘正朗拿起酒來倒了兩杯皆是一飲而盡。
這段時間以來,餘嬌嬌是瞭解餘正朗的脾氣的,因為徐菲菲不喜歡菸酒的味道,所以他很少沾染的。
可是這次卻破天荒的一杯接著一杯,見餘正朗還想再倒,餘嬌嬌連忙摁住酒杯,“爸,別再喝了。”
餘正朗眸子有些迷離,他站起來環顧著整個餘家,別墅的一磚一瓦都典雅精緻,柱子上的浮雕和花紋雍容貴氣。
整個餘家的佈局裝修都是徐菲菲來設計的。
“這些年來,我忙著生意上的事情,現在才發現,原來菲菲把家裡打理的這麼漂亮。
這些年來,家的的大事小事,衣食住行,菲菲總是從來沒有讓我操過心。”
“媽媽很用心。”
像是想起了什麼,餘正朗搖頭失笑,“想起來第一次你媽給我下廚,她做的是糖醋排骨,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餘嬌嬌搖頭,“為什麼?”
“菲菲她呀,分不清糖和鹽,放了半盒的鹽,快把我鹹死了。
她那天一直滿心期待的讓我嚐嚐,怕她難過沒做好。
我一口氣全都吃完了,還一直誇菲菲的糖醋排骨好吃。
她很開心,我卻愈發難過。
你媽從小就是你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沒遇到我之前,她這輩子都沒進過廚房。
要不是因為我,她哪裡需要做這些事情?”
餘正朗一杯接住一杯,“菲菲這輩子跟著我,真是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你外婆外公看不上我的條件,怎麼說也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菲菲就直接離家出走來找我了,我當時住的出租屋不過十五平米,你外公外婆家的衛生間都沒有這麼小。
可你媽媽硬是從未抱怨過,我這一生,始終是覺得對她虧欠太多。”
餘嬌嬌握住餘正朗的手安慰道:“爸爸,我們未來的日子還長,以後你可以慢慢彌補媽媽。”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女兒,女兒呀。”
秋風蕭瑟,吹得餘正朗的手背冰冷,他眼眶溼潤泛紅,雷厲風行得掌權人也會有脆弱無助得時候,“醫生說你媽確診了腦癌,活不過三個月。”
……
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手機,池昱野生怕錯過任何一條餘嬌嬌的消息。
剛開始他還懷疑是網絡不好,是手機壞了,可是再換了無數個網絡和設備,聊天頁面上還是他們上一次聊天。
一切都好,她只是不想給他發消息而已。
他捏住手機的手骨節泛白,墨黑的眸子泛著水光,她連騙都不願意騙他了嗎?
他很好騙的,她說什麼他都信,就這樣她都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