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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

魏叔玉走出房間,看著飯廳內,空空蕩蕩的,還以為來錯了地方。

這些天在他的調教下,府裡的伙食標準,已經有了顯著的提高。

就算不是大魚大肉,好歹四菜一湯還是有保證的。

“這是咋了?家裡遭賊了嗎?”

看著餐桌上,清湯寡水的稀粥,魏叔玉一臉茫然。

魏書琬看見魏叔玉,連忙跑了過來,小聲道:

“咱爹回來了。”

“臥槽,老頭子回來了?”魏叔玉微微一愣。

難怪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他人呢?”

“咱爹當差去了,臨走前讓我交代你,去弘文館入學。”魏書琬將一個包袱拿了出來,裡面裝著上學用的一些東西。

“弘文館?”

聞言,魏叔玉瞪大了眼睛。

好事啊!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科舉制度還處於萌芽階段。

朝廷用人,除了依靠官員舉薦外,只能靠自己開設的官學。

而毫無疑問的是,得入弘文館,是大唐士人的無上榮耀,比國子監的地位要高得多了。

說白了,弘文館就是幹部培訓基地,一般從這裡畢業後,也就算端上了朝廷的鐵飯碗。

“看來魏老頭還挺夠意思的,一回來,就給安排了這樣的好事。”

魏叔玉心情一好,端起稀粥,咋吧咋吧地喝了起來。

“咱爹還交代啥了?”

魏叔玉話音剛落,就見魏書琬長長嘆了口氣。

“咱……咱爹還說,從今日起,停掉大哥你一切日用開銷……”

“這麼說來,我做的那些事情,被老頭子知道了?”

魏書琬點了點頭。

“咱爹讓你去學堂,學習聖人之道,好好反省一下。”

魏叔玉輕笑了一聲,不以為意。

早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有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這點事情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大哥,要不……要不你去娘那邊躲幾天吧,等爹消了氣,你再回來。”魏書琬一臉擔憂道。

魏叔玉笑著搖了搖頭。

在徹底改變魏家的命運之前,這個“逆子”的名號,恐怕他還得一直戴著。

老爺子這氣,怕是一時半會,消不完的。

……

吃過午飯,簡單洗漱了一番,魏叔玉便出門了。

一個多月了,他也算徹底適應了這邊的生活。

從昨晚的事情來看,魏徵這個爹對兒子還是不錯的。

除了生活有點清苦外,家裡的氛圍還是好的。

眼下既然安排他來弘文館讀書,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知不覺間,魏叔玉便來到了一片建築前。

門口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弘文館”三個大字。

不時,有穿著儒服的讀書人進進出出。

今天他過來,只是辦個手續。

真正等上學,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魏叔玉正準備進門,就看到,隔壁圍牆上,有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正朝外爬了出來。

那是兩個十幾歲大的少年,一個頭上斜插著一朵紅花,另一個則是帶著一頂鮮綠色的文人冠。

兩人動作熟練,一看就是個中老手。

原本兩人落地之後,都打算離開了,可是在看到魏叔玉後,兩人又折返了回來。

“你也是來入學的?叫什麼名字啊?”頭上插花的少年上下打量著魏叔玉,不知在打著什麼算盤。

“你又是誰?”魏叔玉不動聲色道。

聽到魏叔玉的話,插花少年還沒開口,旁邊裹著綠頭巾的少年卻是一蹦兩丈高。

“你連他都不知道,說出來嚇死你!”

綠頭巾少年挺起胸膛,宛如一隻驕傲的公雞。

“他乃是人送外號,“賽諸葛”長孫衝,吾乃是“小鳳雛”房遺愛,你連我們都不認識,你怎麼在長安混的?”

“長孫衝,房遺愛?”

魏叔玉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少年,怎麼都是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長孫衝是長孫無忌的長子,房遺愛則是尚書左僕射房玄齡的二兒子。

神他麼賽諸葛,小鳳雛……

怎麼長安的這些二世祖,喜歡這個調調啊?

魏叔玉會心一笑,決定逗他們玩玩,旋即抱拳道:

“原來是你們二位,久仰久仰,吾乃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朵梨花壓海棠,人送外號天外飛仙魏叔玉,幸會幸會。”

“嘶!天外飛仙……”

長孫沖和房遺愛面面相覷。

“這人聽上去怎麼比我們還牛逼啊!”

他們原本看魏叔玉一個新人,準備用名號嚇唬嚇唬,搞點錢花,俗稱收保護費。

可眼下突然被魏叔玉的氣勢拿捏,一時間斷了節奏。

魏叔玉看著兩個少年,心裡一陣暗笑。

呵呵,和小爺比裝逼?不是找虐嘛!

“等等,你說你是誰,魏叔玉?”

就在這時,長孫衝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今早父親上朝前,特意囑咐過,說是魏徵家的大兒子要來弘文館和自己一起讀書,還讓他好好相處。

誰能想到剛一見面,便落了下乘,這下老尷尬了。

這邊長孫衝被弄得沉默了,那房遺愛聽到魏叔玉的名字,卻一下子激動起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死皮賴臉,要和十幾位大家小姐義結金蘭的傢伙!你究竟想幹啥!”

魏叔玉淡定地瞥了對方一眼。

當初他剛到長安,人生地不熟,見著誰都客客氣氣的。

說什麼義結金蘭,無非是見到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叫了聲“義妹”罷了。

這就和後世大街上,到處都稱呼“美女”是一個意思。

再加上他爹“惡名”在外,魏叔玉覺得這也算修復關係的一種手段。

卻不曾想被人傳得越來越邪乎了。

“哎,世人誤我啊!”魏叔玉嘆了口氣,故作深沉狀。

“正所謂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這人見了女人,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故此,才忍不住想與那些姑娘結為金蘭。

卻不成想惹來世人誤解,真是冤死了。”

魏叔玉看向兩個人,笑著說道:

“我觀兩位公子,氣度非凡,應該不會與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吧?”

“臥槽,居然還能這樣!”

魏叔玉這些話把房遺愛聽得一愣一愣的。

狗日的,老子要是有這口才,那教司坊的小妞,還不得排著隊自薦枕蓆啊!

這時,長孫衝眼神一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這麼說來,若是我們兩個要與你結為兄弟的話,你不會拒絕嘍?”

若是能將這樣厲害的人物收為小弟,不僅能找回剛才的場子,傳出去,他長孫衝在長安城的名氣也能更上一層樓。

故此,不等魏叔玉開口,長孫衝便自顧自地說道:

“若是以年齡排序,太過無趣,若是拿家中長輩官職說事,又未免說我欺負你們……不如,咱們就以家中長輩做過事情為準,最厲害者為大哥,如何?”

“好好好!這個好!”房遺愛拍手鼓掌叫好。

若是論功勞,他爹房玄齡可不比長孫無忌差多少。

這個大哥,他未嘗不能爭取一下!

然而,他正要開口,卻被長孫衝給打斷了。

只見長孫衝眼睛骨碌一轉,看著其他兩人,猛地一拍胸脯,朝天比出大拇指,一臉得意道:

“我的姑姑……敢上皇帝!”

“嘶……”聽到這話,魏叔玉嘴角不由一抽。

而房遺愛則是懵逼在了那裡。

“啊吧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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