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應了足足十多秒，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不是，你有病吧？”
“合同第十二條，不得質疑我提出的任何建議”，陸澤淡淡說著，“既然讓你這樣去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有些東西你看不懂，只能證明你的認知不夠。”
“我敢要你三百萬，就一定代表我值三百萬。既然已經賭了，為什麼還要扭捏？”
一番話，懟的柳雁啞口無言。
強壓著胸中的怒意，她咬牙切齒的開口。
“就算！就算我不能質疑。那我想問問，你讓我買那種東西，到底想幹什麼？”
“放大優勢，吸引流量，做九州內娛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菩薩！”
“什麼？？？”
此話一齣，柳雁差點沒忍住對陸澤噴出一句國粹。
“所以你其實一直都看不起我是吧？所謂的方案，我現在也大概明白了，其實就是兩個字——黑紅！”
她冷笑著，語氣中的冰寒足以穿透人心。
“我柳雁不是一線，也經常被別人說沒皮沒臉，但這不代表就能接受那些侮辱。”
“如果你要用這種方案，讓我靠出賣自己去博眼球，那我毀約！根據合同要求，違約金20萬，就當給你去治治那顆骯髒的心！”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而同一時間，陸澤腦海中的系統聲音，也在清脆響起——
“檢測到毒計參與者出現破防情緒。”
“【毒計爆破殺傷力】：5/100”
才5個點？
陸澤有些意興闌珊，也終於不再保持沉默。
“不要妄圖去猜我的方案，別說是你，就算把內娛所有人加一起，都猜不到的。”
“你已經沒得選了，相信我，還有一線之機。現在退出的話，星河會發動一切力量，讓你分分鐘退圈滾蛋。”
“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他壓根沒給柳雁半句反駁的機會，徑直掛掉電話。
女人呆呆望了熄滅的屏幕許久，最終還是選擇點進了一家專營服裝的網店。
開始按照自己的風格選擇起來。
冷靜下來後，若再去仔細回想二筒哥那番話，其實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眼下對家正在瘋狂發力。
網絡上的輿論全是一邊倒的輸出與羞辱。
往前也好、往後也罷。
等待自己的全都是萬丈深淵。
除了相信這最後一根稻草。
貌似…….再並沒有其它選擇！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再被狠狠的辱罵幾波。
到時候計劃失敗，大不了狼狽退圈。
即便痛苦，也能接受！
………
夜色如墨，黑暗讓本就壓抑的房間更顯陰沉。
掛掉電話後，陸澤無奈嘆了口氣，罵罵咧咧的從床上爬起來。
“感覺力度還不夠大啊……..客戶竟然覺得我在擺爛。”
“這怎麼能行呢？第一單生意好歹得把口碑做起來啊！”
“看來只能加個班，再加大加大力度了！”
嘀咕聲中，他光膀子披上一件薄毛衫，重新坐到電腦前。
朦朧的月色在瞳孔中投射出斑駁的倒影。
這個看上去極度安靜卻又極度銳利的男人，略微思索半晌後，噼裡啪啦敲下了一大段文字，然後通過電腦傳輸給了某個人。
“亮子，我剛剛給你發了一段博文過來，你選一個之前養的號，按照博文裡提到的要求改個名，壓著十二點發出去。”
“好的，澤哥！”
“對了，你順便給文平說一聲，幾天後我帶個人去村子裡。”
“這條線我埋了整整三年，現在…….應該可以用上了！”
叮囑一番後，陸澤將電話掛斷。
指尖香菸徹底燃盡，他對著窗外的月影，長舒一口氣。
三年的蟄伏，他落了許多子，布了很多局。
一切的一切，都為了反撲那一刻的震撼與絢爛。
譬如剛剛那個電話。
譬如由他親手炮製，天王老子來了都查不出端倪的社交媒體賬號。
譬如……..
那些他為內娛某些特定人物、某些典型問題量身定製——完美陷阱！
……..
帝都，某高檔小區。
尤為抗拒的選完衣服後，柳雁終於還是給孟紫義撥去了電話。
那口氣一直憋在心裡，必須得找個合適的對象吐槽發洩。
想來想去，這個人也就只有小孟了。
畢竟二筒哥是她們同時接觸過的人。
雖然自己正在被迫順從，但一起罵一罵總歸是能解壓的。
電話，很快被接通。
柳雁沒有任何鋪墊，直接開噴。
“小孟，你也太不厚道了，介紹給我的那是個什麼朋友啊？”
“啊？你怎麼會這樣說？”孟紫義語氣有些詫異，“他人很好啊，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柳雁驚呆了。
好傢伙，小孟這是被下了降頭嗎？
到底是用什麼心態說出這句話的？
“小孟，我記著你最近在綜藝上騎馬來著是吧？是不是把腦子摔壞了。你那個朋友…….是好人？”
“對啊！他人很善良的，平時說話都細聲細語的，也很能處處為人著想，所以我才推薦他給你做心理諮詢的嘛。”
心理諮詢，是三人之間心照不宣的說法。
不提陸澤的名字，也是他提前給孟紫義辦好的交接。
柳雁徹底懵逼了，愣了足足半晌後，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善良、細聲細語…….嘖嘖嘖，小孟啊，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說你有童心了，原來你一直都有顆童腦啊。”
“到底怎麼了呀雁姐，是不是做諮詢的時候你們產生衝突了？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啊，那麼不喜歡衝突的一個人…….”
“行了小孟，我就打個電話吐槽吐槽”，柳雁無力揉揉太陽穴，掛斷電話。
有些時候，活的糊塗一些沒什麼不好。
只是那個二筒哥，可真的……..
太會偽裝了！
她促狹笑了笑，隨後拿起手機，找到備註為“變態二筒”的號碼，編輯起了短信。
“叮叮叮~”
出租房中，陸澤剛剛躺回床上，微信提示音響起。
小孟：澤哥，你是不是柳雁發生衝突啦？怎麼感覺她心情有些不好呢？
陸澤：沒事兒，可能是白天聊的時候有些太觸及靈魂，她想找你吐槽吐槽罷了。
小孟：嘻嘻，那就好！對了，澤哥，你這會在幹嘛呢？
陸澤：看動畫片呢，外面打雷了，感覺要下雨……..害怕（〜(＞＜)〜）
小孟：藏被子裡，或者給我打視頻，我陪你咯~嘻嘻~
陸澤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笑了一下。
順手將平板中正在播放的藍星排名top3的恐怖電影關掉，不屑撇撇嘴。
“就他媽成天知道拿個破鋸子打打殺殺，不能動動腦子嗎？”
“滴滴滴~”
也是這一刻，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
客戶1號：喲，沒想到二筒哥在小孟面前偽裝的很好嗎？
陸澤：如果我不會偽裝的話，你還放心讓我做這單生意嗎？
柳雁愕然盯著屏幕上的回覆，表情有些懵逼。
貌似…….還真是這樣。
挫敗感，再度來襲。
她咬咬嘴唇，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客戶1號：所以你這會在幹嘛？在畫那張偽善的人皮面具嗎？
陸澤：沒有，正在觀摩電影，選幾個搭配服裝的舞蹈，待會把鏈接分享給你。
客戶1號：********
經受了孟紫義與陸澤雙重暴擊之後的柳雁，徹底放棄了在兩人身上舒緩情緒的想法。
她是真的心累，連澡都不想衝了。
抱著對未來的惶恐和擔憂，仰面躺在床上，準備睡去。
然而！
正當她即將進入夢鄉的那一刻。
熟悉的微博熱點消息提示音，驟然響起。
最近諸事敏感，聽到的第一時間她就拿起了手機。
迷迷糊糊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可恰是這一眼，讓她睡意瞬間全無。
整個人……..
都徹底凌亂在了夜風裡。
這同樣是一條微博熱搜！
同樣…….與自己有關——
【我是一位大家口中的“十八線戲媛”，柳雁不僅和我諮詢生意，還多次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