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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剛走幾步,這將官竟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複雜,似乎包含著欣賞與敬佩,然而又有幾分鄙視與嘲弄的意味,直看得我一頭霧水。

“呃,兄弟不要生氣,我這長官就是這樣。”

舒爾茨似乎看到我出神的摸樣,再次出言安慰。

我卻能從他言語中聽出太多的無奈,而他那張臉上也明擺著太多尷尬。

未免尷尬繼續,我簡略謝過了對方的好意便別過臉來。

然而有趣的是,對面那剛剛冷眼看我的重傷員,此刻卻對我眼含笑意。我這才記起,好像此君也沒有被剛才那國防軍將官慰問。

這真是個奇葩的世界,已經快顛覆我的三觀了。

我衝著對面微微一笑,便埋頭查看這能讓我身體不聽指揮的黨衛軍制服。

不就是一個破爛的制服嘛,至於讓那幫國防軍軍官這麼意外?

這一看,我才知道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黑色的夾克制服雖然已經多處穿孔,但整體上還算保持完好,使得一些勳章還能掛在原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依舊掛在左胸的一級鐵十字、銀質坦克突擊、銅質戰損和掛在右肋位置上碩大的金質萬字旗大德意志勳章,但這些都還是小事。

那一枚,或許是怕搬運的時候丟了而藏在左上衣口袋,只露出一半的橡葉騎士十字勳章可就非同一般。

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嘆我這身體的原主人,在其生前究竟為德國做出多大的貢獻才獲得如此殊榮。

看著這破敗的黑色夾克那銀色的光闆闆肩章,能夠判定這只是個尉官制服。再加上兩個小星星,估計也就是個上尉。【實際上正確的稱謂應該是‘武裝黨衛隊一級突擊隊中隊長’,但鑑於表述起來太麻煩,本作中黨衛軍軍銜一律用國防軍軍銜表述,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百度】

我就納悶,區區的一個上尉怎麼就能獲得如此多的榮譽,希望他不是敢死隊才好。

但粉色的兵種色,再加上坦克突擊章,這一切的一切都指明我這身體的前主人,沒準兒就是個衝鋒陷陣的坦克指揮官。

慘啊,陣亡率居高不下的兵種,我怎麼就那麼好的運氣給遇到了呢。

對我這個後世來者來說,這些榮譽毫無意義。

我只想活下去,最好能活過這最後的這一年多戰亂。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穿過來,還被莫名其妙的打死。

甚幸,我搜便了整個紙盒子,找遍了這套黑色制服的所有衣服口袋,還真就沒有找到本應該系在我身上的那塊身份鐵牌。

最後,只在夾克內衣兜裡找到了一張有些褶皺了的黑白照片。

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女性,模樣陽光飽滿,屬於可人那一類。

只是這照片上顯示的年紀應該在40上下,這讓我不得不吐槽這身體原主人的口味略重。

除此之外,就再無任何能夠證明我這副身體來歷的信息。

我到是巴不得永遠都沒有人能想起我是誰,但就剛才舒爾茨所言,顯然這個願望不大可能實現。

“想起你自己是誰沒有?”

安娜那甜美的聲音再次在耳邊想起,讓我不得不感嘆這身材高大,又胸大無比的美女怎麼總能神出鬼沒。

“諾,目前知道我是哪個部隊的了,但我還是想不起我是誰。”我指了指面前的破爛制服。

“雖然送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人肯定是個戰地英雄之類的人物。但說實話,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英勇,哇喔!”

安娜的眼睛簡直在放光,我能感覺出那是種崇拜的眼神。

“英雄?哼,有什麼屁用?還不是被放倒在這病床上,動憚不得!”

看著安娜撫摸著鐵十字那忘情的神態,我忍不住就吐槽。

話剛出口,我就意識到要遭。

安娜一臉慍怒的表情看著我,而我這時候卻沒辦法跟她解釋。

太陽穴的脹痛已經難當,更要命的是我發現這身體再次不受我控制,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同時繃得僵直。

“你怎麼了?”剛剛還一臉慍怒的安娜,這時候已經發現我的異樣。

“我,我沒什麼事。”

可憐我這時候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已經很困難。

我知道,是我這轉生的身體再一次因為某種原因在反抗我,這讓我有些憤怒。

你已經死了!你見過腦袋能彈開彈片的嗎?!你見過肚子開了臉盆一樣大的窟窿還活著的人嗎?要不是我的降臨,你這身體早就爛在泥地,成為蛆蟲的肥料了!所以,你應該感謝我!我可警告你,你再這樣擅自亂動,大爺可不陪你玩兒了!你以為我喜歡呆在你這臭皮囊裡面?!

腦子裡的交涉很快有了結果,我感覺到僵硬的身軀慢慢的變得鬆動,最終我又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時候我注意到安娜正一臉焦急的看著我,還不時用手帕給我抹去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謝謝你,我剛才有點抽筋,現在好多了。”

看著安娜那期待的眼神,我也只能隨口胡扯。

“我還是去找醫生給你上點止痛的藥吧,你別再硬撐著了。”

“不用了,止痛藥用多了對神經有傷害,謝謝你的好意,安娜。去忙你的吧。”

“要不是看著你是戰鬥英雄,我才懶得管你!哼!”

看著安娜帶著明顯不樂意的表情離開,我有些不忍。但心知肚明的事情,我怎能還讓人亂上藥。

“短短時間,你已經讓我震驚兩次了,朋友。”

好久沒說話的舒爾茨這時候開腔了。

“哦?怎講。”

“我沒料到你少年英勇也還罷了,但你剛才的那番言論才讓我吃驚不已。”

“呵呵,也許是我腦子被打壞了的緣故吧。”

不想在這事情上過多糾纏,我指了指腦門上的傷,就假意精神不濟閉著眼睛養起神了。

接連幾天,我就這樣靜靜的躺著養傷,而臨床的舒爾茨也很配合的不找我說話。

究竟是不想再跟我多說呢,還是因為知道我身份了覺得尷尬而不好開口呢,真實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安娜不時來給我查看傷口,並說我恢復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起初我只是當她在寬慰我,也沒往心裡去。

但短短五天後,我腹部的傷口竟然癒合得能讓我坐起來,這麼牛的恢復速度讓我自己都感到很驚訝。連舒爾茨都感嘆說,沒準兒我還要比他先出院。

能不能比他先出院我不確定,但確定的是,我的確比他還要先下地行走。

從我醒來大概一個星期後,我便能在安娜的攙扶下緩慢的行走。

除了感覺身體無力,腹部傷口還有點隱痛外,其他也沒什麼大礙了。

能站起來之後,又讓我對這副新身體有了更深的認識。這身體長得很魁梧,連屬於典型日耳曼健壯女人的安娜跟我站一起都還要矮我一頭。我真懷疑我這大塊頭,當初是真麼鑽進那些鐵疙瘩裡面去的。

跟我比,舒爾茨可就瘦弱的太多,儘管這樣,安娜在攙扶他散步的時候總要累得夠嗆。這從側面反映出,舒爾茨的腿傷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還好我重傷的地方是肚子,要是跟舒爾茨一樣是傷著腿的話,真擔心我要是倒下了安娜還能不能將我扶起來。

身體在一天天的康復,我的心情卻一點點的沉重。

每當看到我因為顧慮到前途暗淡而露出鬱悶的神態,安娜總是會非常適時的出現,不由分說扶著我就要我出去多走動走動。

散步中,她總是在我身邊不停的說,而我也總是默默的聽。由此,我知道了她還有個妹妹,跟母親一起住在鄉下,都在集體農莊裡面幹活。除此外就沒有親人,我很想問問那天那嬰兒的父親在哪兒,但理智最終戰勝了好奇心。

還好她知道我記憶尚未恢復,也不會對我東問西問,只是要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對她說。

其實,我是不好告訴她,要是我告訴她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怕死的話,真怕毀壞了她心目中那英雄的光輝形象。

這一日,安娜剛扶著我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準備改扶舒爾茨出去走走。

我現在已經能一個人上下病床,旁邊的舒爾茨的腿傷也好了很多,安娜攙扶起來也不像前幾天那麼吃力。

看著跟舒爾茨一樣高的安娜,才發現她的背影竟然比舒爾茨還要寬闊,這讓我不得不再次感嘆她真是個健壯的女子。

“是個好女人,對吧。”

我正在走神,聽到這話循聲望去,才發現是我對面那個傷員。

自從第一天給我一冷一熱兩個眼神後,快兩個星期了,這還是他的第一句話。

“的確,安娜是個值得依靠的女性。”

不知道對方那句話意指何處,我只能順著對方的話說。此刻,他正斜靠在病床上,而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頭上的繃帶已經解開了,臉上有條長長的斜疤痕相當醒目,好在已經開始結疤。應該是被彈片之類的東西割傷的,我猜測著。

“謝謝你。”

“謝我?為什麼?”

“切爾卡瑟,沒有你,我估計回不來了。”

切爾卡瑟?

我剛要思索這是什麼地方,卻發現我這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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