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祁夜南踩下剎車。
男人英俊的臉上滿是冰寒,甚至連車裡的溫度似乎都低了幾度。
“你這麼受不了,怎麼還不離婚?不是說要離嗎?”
低沉嗓音裡壓了怒火,很是駭人。
阮山柳沒看他,依然看向前方,緩緩開口:“是媽剛才和我說,等她生日之後再離婚。”
“還有兩個月而已,你以為兩個月能改變什麼?”祁夜南卻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好像這是阮山柳的藉口。
阮山柳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沒信過她的話,所以她也沒有過多解釋,再忍兩個月而已,何必說那麼多?
剛好祁夜南手機響起,她更是有理由安靜下來。
但打電話來的是祝夢夢。
“嗯,我還沒忙完,你好些了嗎?”
男人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耐心十足,與和她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
阮山柳只覺得胃好像被人扭了一下,疼得難受。
“孩子沒事就好。”
她聽不到電話那頭祝夢夢的聲音,但祁夜南說的話卻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孩子,是祁夜南和那個女人的孩子。
看來祝夢夢是幸運的,成了祁夜南唯一碰過的女人!
打完電話祁夜南重新發動車子,阮山柳偏頭看向副駕駛的車窗外,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車裡安靜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停在方茹給的那處地址。
阮山柳還以為這裡是鄉下,沒想到位於一個鄉間的度假區當中,周圍綠樹環繞,遠處還有一片小小的人工湖,風景很是秀麗。
三米多高的圍牆上還有鐵絲電網,鐵門之內是一棟頗為奢華的別墅。
和祁夜南一起提了禮盒下車,阮山柳走過去敲門,從對講機裡表明身份。
很快,鐵門打開。
“你要找的人不在,我爸媽出去了,只有我在。”
門內響起熟悉的男聲。
看到出來開門的人,阮山柳一下子愣住,手裡的禮盒都差點掉在地上,她震驚地瞪大眼睛:“二爺?您怎麼會住在這裡?!”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只穿了一身隨意的家居服,卻流露出蓄勢待發的猛獸氣息。他看著阮山柳,不動聲色地朝她笑笑:“阮總,沒想到是你來拜訪。”
“我之前說要好好感謝二爺您,沒想到這就有機會了。”阮山柳急忙上前,“不過這禮物是我婆婆送給沈阿姨的,我該再給您補一個禮物才是!”
看著兩人似乎很熟悉的樣子,阮山柳身後,祁夜南的表情有些沉。
阮山柳臉上笑容如此燦爛,他已經很久沒見了。
伸出手,他扯住阮山柳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昨天的事情,多謝二爺。”祁夜南冷淡道。
男人的視線在二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到了祁夜南的臉上,他的神態冷淡了些,微微讓開了身體:“請進吧。”
阮山柳緊皺著眉頭,以為祁夜南又在發什麼神經,她直接甩開了祁夜南的手,和他並肩走了進去。
阮二爺將兩人帶入了會客室裡,家中傭人上了茶。
“昨夜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無須掛齒。”阮二爺的視線落在了阮山柳的身上,“勞動阮小姐親自上門,倒是令我十分不好意思了。”
阮山柳微微一笑,她坐下的時候,特意選擇了距離祁夜南比較遠的位置,進屋之後,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祁夜南的身上。
她淡淡笑著:“對阮二爺來說,只是一件小事,可對我來說,確實是幫我處理了特別棘手的一件事。”
“是阮小姐處理有方,我不過是成人之美而已。”阮二爺淺淺一笑,他拿起茶杯來抿了一口茶,不願再客套,忽然轉了語氣說,“我瞧著阮小姐有些眼熟。”
阮山柳愣了愣,沒有想到阮二爺竟然會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她只以為是曾經在某個場所裡見過。
“可能是我們在某個場合見過?”阮山柳不太確定地說。
阮二爺笑了笑:“我記性很好,確定我們並沒有在某個場合見過面,你長得……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這明顯類似於搭訕的話落在了阮山柳的耳裡,讓她稍稍的有些不安,注意力也往祁夜南的身上放了放,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又立刻將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來。
如今他們都已經要離婚了,她沒必要在意祁夜南是怎麼想的。
更何況,祁夜南和祝夢夢勾勾.搭搭在一起的時候,又何曾在意過她的感受。
阮山柳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能長得像阮二爺的故人,也是我的榮幸。”
能與阮二爺搭上關係,對以後的康雅藥業的發展也極有好處。
誰料,這句話落下,祁夜南的表情稍稍有幾分變化。
只是他稍稍抿了抿唇,並未有任何表態。
阮二爺微微一笑:“既然有緣,不如留下來用一頓晚飯?”
阮山柳微微蹙眉。
上門拜.謝是應當的,如果沒有阮二爺的那一句似故人,她留下來用晚飯也不過分。
只是如今已經有了前提條件,再留下用飯,便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意味。
她想與阮二爺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卻並沒有真的打算將曖昧延續下去,否則萬一事態的發展一發不可收拾,屆時就更麻煩。
在這種事情上,她實在是沒必要為了和祁夜南置氣而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但這拒絕也不能太生硬,畢竟阮二爺的母親,沈阿姨和方茹的關係不錯。
更何況,以後康雅藥業也要和阮二爺有合作,不能太駁了人家的面子。
須得找一個合適的藉口才合適。
阮山柳正在心裡尋找合適的措辭和理由,祁夜南卻直接應了下來:“既然二爺誠意相邀,我們不答應,反而不合適。”
話音落下,阮山柳的視線轉向了祁夜南,眸光裡略帶了幾分責備。
只是當著阮二爺的面,她實在不願此時和祁夜南發生任何的齷齪。
阮二爺的視線饒有興趣地落在了祁夜南的身上:“這位是……”
“祁夜南。”祁夜南道。
“常聽母親提起,方阿姨有一個兒子,年少有為。”阮二爺雖嘴上如此說,神態卻淡淡的,“今日才算有緣得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