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這裡偷換概念!你那是關心救命恩人嗎?”
方茹氣得直拍大腿,“她大半夜的找你,不就是對你有意思?那麼多次緋聞連解釋都不解釋,不就是故意的?”
“就算你是在關心救命恩人,她也有問題!明知道你有老婆還和你糾纏不清,她是什麼好人?”
方茹哼了一聲:“你想報恩可以,給她錢,給她工作,給她資源!給什麼不行?我們家缺錢嗎?需要你親力親為地陪著她報恩?”
祁夜南轉身坐在沙發上,修長雙腿交疊,雙手放在腿上,姿態很是放鬆。
他語氣淡然:“報恩的方式至少要讓夢夢滿意,她對你說的那些不感興趣。”
“她對什麼感興趣?只對你感興趣?除了問你要這要那還做了什麼?”方茹氣得嗓門都大了。
“三年了,你好好看看咱們柳柳都為你做了什麼吧!家裡那些該你做的事都是她在為你操勞!”
“你弟弟惹了禍是她去警局把人帶出來,你妹妹被渣男欺負也是她出面解決的!祭祖的事她幫你操持,就連公司業務她也幫你跑過!你都看不見?”
方茹越是誇獎,阮山柳就越是難受。
自己做的這些事全都是一腔熱情得不到回應,是自己感動自己。
祁夜南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幫忙。
“媽媽,您別生氣了。”她輕聲開口,聲音很涼,帶著絕望。
“就像夜南說的,他犧牲了他的幸福,所以,我不想讓他繼續犧牲幸福,也不想再耽誤我自己的幸福,我是真的想和他離婚,希望你們也能成全我。”
話音落下,客廳裡一片寂靜。
方茹驚訝地看著她,就連祁夜南都抬起眼盯著阮山柳,眼神里帶著審視。
許久的沉默過後,祁夜南冷哼一聲:“又要演什麼苦情戲?”
“我沒有。”阮山柳和他對視,眼底只有堅毅。
“別演了,以前又不是沒演過。”
祁夜南對她的堅毅嗤之以鼻,以前也是如此,實際上阮山柳從來都沒騙過他,但數次誤會之後在他眼裡她成了一個只會演戲的騙子。
根本解釋不清,他也不會聽她的解釋。
阮山柳深吸口氣,正要說些什麼,二樓樓梯處突然響起祁如海的聲音:“祁夜南,你過來!”
祁父從樓上下來,皺著眉,眼眸間透著冷意,顯然也看不下去自己兒子如此過分。
祁夜南站起身,隨意整理了一下領口褶皺。
隨後他轉頭,深深看了阮山柳一眼,這才離開。
客廳裡只剩下方茹,她拉著阮山柳坐到沙發上,苦口婆心。
“柳柳啊,你再考慮考慮吧,怎麼說也已經和夜南結婚三年了,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是不是?”
“媽,我已經考慮一段時間了。”阮山柳很冷靜,她拿出工作時的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但很是疏離。
“如果夜南只是經常和別的女人傳緋聞,或許我還能再忍忍,但他和祝夢夢你儂我儂,那麼專一……有時候我都在懷疑,到底誰是小三。”
“你胡說什麼!”方茹使勁拍了一下阮山柳,“你是他的夫人,這是我們祁家認定的!”
“我只覺得我像個小丑,他們兩個那麼恩愛,我這個所謂的正牌夫人又算什麼?”
阮山柳笑得諷刺:“所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柳柳啊,你別這麼想。”方茹一臉痛心疾首,“只是緋聞而已,夜南怎麼可能真的搞大別的女人的肚子?”
阮山柳沉默著,如果不是懷孕,大半夜的去婦產醫院做什麼?
探望病人?還是去看痛經?
“而且你聽夜南說的,他覺得他那是在報答恩人,說不定他真的是那樣想的呢?等他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他就會改了!我的兒子我瞭解,他的人品絕對沒有問題,不可能婚內出、軌!”
阮山柳並不相信方茹說的這些,事實已經如此,方茹再怎麼擔保祁夜南的人品,又能怎麼樣呢?
看出阮山柳根本聽不進去,方茹也沒有再勸,而是說:“柳柳啊,還有兩個月我就要過生日了,能不能作為我的兒媳婦,給我過一次生日,然後你們再提離婚的事?”
“媽媽,就算離了婚,我也會來您的生日宴。”阮山柳試探著說。
“那怎麼能一樣呢?”方茹卻說。
阮山柳不想答應,但方茹對她一直很好,三年來一直都在祁夜南面前維護她,所以她沉默著,也不好意思拒絕。
“哎呀,我的頭好疼,都是被祁夜南給氣的!偏頭痛的病又要犯了,柳柳啊,你讓我開心兩天吧,好不好?我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事了……”
看方茹按著太陽穴的難受模樣,阮山柳終究還是心軟了。
已經忍了三年,再忍兩個月而已,也並非不行。
“好。”她深吸口氣,無奈地答應下來,“媽您放心,我會以兒媳婦的身份來您生日宴的!”
聽她說完這話方茹立刻開心起來,頭也不疼了,將祁夜南叫下來,又拿出兩箱包好的禮品。
“這個地址你拿好。”她把一個位於鄉下的地址交給阮山柳,“這是我的老朋友,你們喊她沈阿姨就行,替我把禮物送給她,好不好?”
“知道了。”祁夜南點了頭,接過東西就往門外走,一臉淡漠。
“媽您放心,我們一定把東西送到。”阮山柳多說了兩句,知道方茹目的是讓她和祁夜南多接觸多建立感情。
可她知道,這根本沒有任何用。
來到別墅外,看祁夜南已經去開駕駛座的門,阮山柳就去坐了後排。
他的副駕駛大概是留給祝夢夢的,她不想和她搶。
但下一刻祁夜南就開口:“等一下。”
隔著車子,他單手插在口袋裡,姿態鬆弛,但面容冰冷盯著阮山柳,瞳仁裡沒有任何感情。
阮山柳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男人連和她坐同一輛車都不想?
“我自己開車去。”說著她就要往後面自己停車的地方走。
只是為了婆婆再忍兩個月而已,她能做到。
但下一刻身後卻響起腳步聲,祁夜南大步走過來,動作迅速,一把抓住她手腕,隨後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有力的小臂上繃出好看線條,阮山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塞進了車子的副駕駛!
她看著男人、大步越過車子,坐進駕駛座,有些恍惚。
副駕上沒有另一個女人的任何痕跡,她轉身繫好安全帶,沉默地看著前方。
“昨天我不知道藥出了問題。”隨著車子發動,祁夜南冷著聲音開口,“所以才發消息質問你,昨天的事也多虧了你。”
他語氣雖然冷,卻能聽出幾分不常見的複雜情緒,阮山柳愣了幾秒才轉過頭來看向祁夜南,有些驚愕。
他還是第一次和她說這種話,怎麼這麼奇怪?
幾秒後她禮貌笑笑,有些公事公辦地回答:“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
祁夜南不再開口,阮山柳卻沒忍住,又補充:“畢竟我再忙,也不如祁總大半夜送祝小姐去看婦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