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侯知道了。”
他隨意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回了房間,只是還沒等他喝上一口茶,顧嬌嬌便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們急匆匆闖了進來。
“侯爺。”
她抿著唇角,剛剛進來語氣就頗為埋怨:“你怎麼把生辰宴安排在了六月十八啊?”
看她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蘇澤語氣不疾不徐:“那日是本侯的生辰日,有什麼不妥嗎?”
顧嬌嬌抿了抿唇,有什麼不妥?當然不妥了,那日……那日是京郊詩會,是表哥飛黃騰達的重要日子。
京郊詩會在夏朝非常出名,每年都會有很多達官顯貴赴會賞景。
表哥已經做好了赴會的打算,只不過,詩會的場合特殊,所有參加之人都必須要有請帖。
以葉天佑如今的名氣,和顧家的聲望,還沒有資格受到邀請。
所以,顧嬌嬌便提議,到時候尋個由頭讓蘇澤引薦他進去。
以侯府的底蘊和影響力此事定然不難。
只要能順利進入詩會,以表哥的才能,顧嬌嬌幾乎能預見,他技驚四座的場面。
這個計劃顧嬌嬌本來都已經跟表哥許諾過了,可現在蘇澤突然要在府中舉辦什麼狗屁生辰宴,這不是妥妥的拆臺嗎?
看著她越發陰沉的臉色,蘇澤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前世,他便是在六月十八那一日,拖著病體帶葉天佑進入的詩會,之後更是不遺餘力的把他引薦給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臣。
這才有了葉天佑順利進入朝堂的前提。
只是,萬沒想到,他這樣盡心盡力的幫襯,換來的卻是狼心狗肺的背刺。
這一世,他絕不會再幫襯半分。
沒了侯府的人脈鋪路,他倒要看看被顧嬌嬌寄予厚望的葉天佑,究竟還有多大能耐。
壓抑著心中的不滿,顧嬌嬌為了大計終究還是放軟了一絲語氣:“倒也沒什麼不妥,妾身只是覺得這麼大的事,侯爺怎麼也該跟妾身提前商議一下吧。”
“跟你商議?”
蘇澤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本侯做什麼決定還要先經過你的同意?”
“再者,你長期在孃家養病不回府,本侯如何與你商議?”
他語氣雖然依舊柔和,但每一個字都彷彿扇在顧嬌嬌臉上,刺的她臉頰火辣辣的疼。
顧嬌嬌本就是一個極好臉面之人,現在被蘇澤當面譏諷,她頓時覺得又羞又臊。
若是以往,即便心有不滿,蘇澤也不捨得斥責她半分,因為他真心把她當髮妻對待。
可現在,這個女人配不上這份寵愛。
“侯爺誤會了,妾身並沒有這個意思。”蘇澤一發火,顧嬌嬌頓時冷靜下來。
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似乎有些太著急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心中依舊有些狐疑。
以往蘇澤對她可是百般寵溺的,即便她對他冷言冷語,態度疏離,蘇澤亦會百般遷就她,從未苛責過半分。
今天的他好像突然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可他以前對她的寵愛不是裝出來的,他將她寵在心尖尖上,說什麼都會順從她。
顧嬌嬌抿了抿唇,心思急轉。
他今日脾氣古怪,定然是氣自己冷落他,在他重傷之後,沒有及時從孃家趕回來給他關懷。
大抵是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呢。
心念至此,顧嬌嬌眉眼帶出一絲得意,蘇澤以往百般討好自己,他又怎會突然變心?
思緒至此,顧嬌嬌一改先前的冷漠,臉上居然施捨般的露出一抹溫柔:“侯爺不必動怒,你我夫妻一體,妾身也只是擔心您身體不便,唯恐宴會忙碌耽誤您休養罷了,您腿上的傷好些了嗎?”
她語氣輕柔,與平日裡的疏離判若兩人。
蘇澤見她變臉如翻書,一時竟有些不太適應:“嗯,夫人如此體貼本侯倍感欣慰,不過,近兩日睿親王要從南疆回來了,管家已經給親王府遞了帖子,趁宴會之時也好與睿親王聚一聚。”
聽聞睿親王的名字,顧嬌嬌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微顫,隨即眼前一亮。
睿親王可是皇帝陛下最疼寵的弟弟,這滿朝文武誰不想與睿親王攀上關係。
以表哥的才華,若能得到睿親王賞識,也就等於入了皇家的眼,日後飛黃騰達將指日可待。
這樣好的機會,可比參加什麼京郊詩會強多了。
心念至此,顧嬌嬌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侯爺說的對,咱們侯府日漸落魄,本應跟睿親王多親近親近,妾身定會盯緊下人好好籌備宴會,定然不能讓王爺看了侯府笑話。”
此時的顧嬌嬌再無先前的半點怨氣,滿心滿眼都在琢磨怎麼讓表哥在宴會上一鳴驚人,引起睿親王賞識。
看著她這副心猿意馬的神情,蘇澤笑而不語。
她的算盤珠子,都快崩他臉上了。
待顧嬌嬌走後,衛明也回來了。
“侯爺,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蘇澤輕輕點下頭。
衛明見他興致缺缺的樣子,便推著他到花園裡散散心。
主僕二人閒聊間,天色漸晚。
蘇澤用過晚膳後,將僕人打發出去便早早睡下了。
然而,剛剛入睡沒多久,老閻王就急衝衝的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