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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倒地的瞬间,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充满敬佩的声音响于耳畔。

“兄弟,有种!”

是姜政。

这家伙……居然没他想象得那么贪生怕死,呵,有同伴的感觉,没那么差嘛。

晕厥前,杨译之欣慰地想。

熊熊火焰中,火绒狼血色的残灵冉冉升空,姜政在确定杨译之已经完全昏迷后从腰上掏出囊袋。

残灵汇聚成一条溪流缓缓流向黑漆漆的囊口。

扣紧囊袋,姜政把杨译之背到红儿的身边,拍拍衣袖,朝火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身体就像被灌了铅一样不断向下沉,直到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

手臂猛的一灼。

“嘶……”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阳光从镂空雕花的门里洒进来,奇怪,这是哪?

记忆还停留在大战火绒狼之后,杨译之记得姜政跑过来了,然后呢?

自己怎么会在如此雕梁画栋的房间里?

一头雾水的他还是决定先看看手臂上的数字,好家伙,8000变成了8200,尼玛差点没命的玩意儿才给他加两百级?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马闭起眼睛重新躺好。

只听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仙尊,还望您好好诊治此人。”

被称为仙尊的人款步来到榻前,上下打量昏睡中的人,随后捋了捋山羊一般的胡子,时而叹息,时而啧声连连。

不知道的还以为榻上的人已经油尽灯枯。

“仙尊有话不妨直说。”年迈的人口吻里有些焦急。

“凤老庄主,本尊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仙尊但说无妨!”

“此人身上全无修灵之迹,乃为一介凡胎而已,何故劳烦您如此劳师动众?”

听那老庄主感慨道:“仙尊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女惯例林中游猎,见此人身受重伤,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来,闹着要我治好他,可此人情况您也看到了,伤的着实不轻,不论用何法子都不见好,遂我只能劳仙尊大驾,过来一探究竟啊!”

“缘是庄主爱女心切,凤老庄主放心,本尊自当竭尽全力。”

说罢,这个所谓仙尊在杨译之身上是又摸又搓,时不时撑开他的眼角,掰开他的嘴,连耳蜗都看了。

最后他又叹息一声,摇摇头:“此人命数已定,怕是拗不过今晚啊!”

“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向我那小祖宗交代呦!”

二人离开后,杨译之悻悻爬起来,啐道:“什么破仙尊,你才拗不过今晚!”

他蹑手蹑脚下床,推开门缝查探了一番。

院子里不时有守卫,侍女经过。

‘嚯,大户人家。’

现在首当其冲要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红儿和姜政去了哪。

打开系统签到送的空间袋,发现多出了很多默认签到的东西,数了数,得以确认自己昏睡了半个月左右。

借着利索的腿脚,杨译之轻巧地翻过房檐,蓦然听到一阵刁蛮的叫喊。

他好奇地瞥了一眼,视线的落尾处,一个身着淡黄华衣的女人正对着下人大喊大叫。

“你到底会不会洗衣服啊!”女人将湿淋淋的衣服甩到下人身上,“这条仙裙是用天云丝做的!一百个你都不够赔!”

原来是下人犯了错,杨译之暗暗腹诽:不论什么世界,永远存在资本剥削。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刚准备走,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怏怏回应:

“对,对不起,凤小姐……我,我……”

“我什么我!这都起皱子了!你让我怎么穿出去见人!”

“洗衣服时难免会皱……没关系的,待晒干之后用热水熨一熨就能如初了。”

一听这话,刁蛮之声又拔高了几分,“用热水熨一熨?你以为天云丝是什么!没见识的下等俗胎!”

说罢,她扬手就要掌掴,却在手掌落下去的瞬间被一块石子结结实实打中了肘关节。

“哎呦”一声惨叫,疼的她眼泪花子直飚。

“是谁!谁在那!”她循着石子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当她预备飞上屋檐看个究竟的时候,前院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过来。

“小姐!庄主请你立即过去一趟!”

“不去!没看着本小姐正忙着嘛!”

侍女为难上前,对她附耳。

闻言,女人面色一变,瞪了一眼笨手笨脚的洗衣丫头后跟着侍女离开。

见刁蛮女子离开,躲在翘天檐后的杨译之放下指缝间的石子,他纵身跃下,轻巧地落在洗衣丫头身后。

丫头很勤奋,也很委屈,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在搓板上劳作。

直到一声幻听钻入耳廓。

“红儿。”

她先是愣了愣,随后摇摇头,苦涩地喃喃自语:

“我一定是忙昏头了,居然又听到他的声音……”

难道她平时都在想着自己,才会不断听到他的声音?

有些可爱,却又让人心疼不已,杨译之心中泛起暖流。

可当他听到红儿接下来的话,又不禁一阵失望。

“红儿啊红儿,你要记住,他不是阿忠,他不属于你。”

算了,谁叫她心里只有原宿主呢,杨译之苦笑地轻咳两声。

洗衣服的人蓦然一惊,不予置信地转过头。

本就红红的眼睛里刹那溢满了湿润。

“杨译之?!你……你醒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杨译之牵起她的手,轻松一跃落到了屋檐上。

红儿第一次上房顶,脚下趔趄,一不小心扑在杨译之的胸口。

某人心中正乐呵,打算以后常用这种方式来点儿亲密接触,没想到红儿却触电般推开他。

还没捂热的胸口瞬间又凉下来。

红儿支支吾吾问道:“你何时醒的?身体可还有不适?”

“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很。”杨译之正想问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却无意间瞥见红儿手臂上斑驳不一的伤痕。

察觉到他的目光,红儿下意识拽了拽衣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但杨译之明显不想跳过伤痕的事,他捉住她的手,严肃地问:“怎么弄的?”

“平,平时磕碰到的……”红儿的头压得很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红儿,看着我。”杨译之加重语气,又重新问一遍:“怎么弄的!”

“你别再问了。”红儿撇过头去,“跟你……没关系。”

她想说的是伤痕的存在与他没有必然的联系,仅仅只是怕他想多,但这句话在杨译之听来却无比刺耳。

连受伤的事也不愿告诉他?就这般疏远吗?

好歹也是一路同行的伙伴啊!关心的资格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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