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劃過一絲細碎的光亮，是剛才那位小姐，周灝軒心裡緊了緊，他走過去，攔住兩人的去路，看向她，說道：“這位小姐，我能跟您說說話嗎？”
關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護在程雨菡身前，說道：“不行，我們要回去了！而且她也不認識你！”
周灝軒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放在她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周灝軒抿了抿嘴，說道：“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程雨菡看見他眉頭皺了皺，她知道，每當他作出這個表情的時候，表示他在心裡糾結什麼事情。
程雨菡渾身一顫，眼裡有閃閃的淚光，她哆嗦著說道：“我……”
“小姐！”關九的聲音冷硬地傳來。
程雨菡心裡百感交集，她道：“師……周先生，我要走了。”
周灝軒道：“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周灝軒扯出一絲苦笑，是啊，人都已經不在了，又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經是平淡無波，他禮貌地朝她微微點頭，道：“再見！”
他挺直脊背，轉身離去。
程雨菡看著他的背影，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關九焦急地喊道：“程三小姐，我們快點回去吧！”
突然，周灝軒被一對中年男女纏上，程雨菡臉色一變，猛地甩開關九的手，跑向他。
“你還我女兒！”
“你還我女兒！”
周灝軒的衣服被這對中年夫婦拉扯住，旁邊的保安趕緊將兩個人拉開。中年夫婦仍舊不依不饒，女人還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嘴巴里更是各種難聽的辱罵！
周灝軒理了理衣裳，看向那對夫妻，冷聲道：“今天是她的追悼會，我不希望有人來搗亂！”
程雨菡看著這對中年夫妻，心裡一陣怒火。多少年了，她離開那個家快十年了，想不到，他們竟然找到了這裡！
耳邊只聽中年男人說道：“要我們走可以，我女兒是替你打工，也是因為你們才被人殺了。我們倆老了，就這一個女兒，她死了以後誰給我們養老？你要賠償我們！”
程雨菡原本滿腔的怒火被這句話給澆得透心涼，原來他們來，只是為了要錢？甚至沒開口過問她的遺體在哪裡！
程雨菡撥開人群，站在周灝軒旁邊，她看著那對中年男女，說道：“在你們眼裡，女兒竟然能用錢來衡量？張世軍，她才六歲，你就出軌找小三，她媽媽被你逼得自殺，你和小三還生了個兒子！你們常常打罵她，不讓她讀書，當年她考上大學，你自己親口當著全村的人說，以後要和她斷絕關係，這會兒你還有臉來要錢？真是，無恥之極！”
張世軍有些懵了，不知道離家這麼遠的Y市，怎麼還有人知道這些事情！他惱羞成怒道：“你胡說！”
周灝軒對張輕語的家務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抿了抿嘴，對保安說道：“給齊局長打電話，這裡有人聚眾鬧事！”
兩人很快被保安帶走，周灝軒看著程雨菡，眉頭皺得更緊，問道：“這些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程雨菡看著他，內心百感交集。
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可這話又讓她怎麼開口？
周灝軒看她緊緊咬著嘴唇，原本紅潤的雙唇都被咬得發白。周灝軒又說道：“抱歉，小姐，我只是很好奇。這些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程雨菡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所以我說我和她很熟悉。”
程雨菡理了理頭髮，深吸口氣，說道：“今天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周灝軒挑眉，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畢竟今天，他才第一次見到她。他道：“以前，都沒聽她提起過你。”
程雨菡苦澀地笑了笑，面對師兄，她的這些話不見得就能糊弄過去。
“我……”
話還未說完，程雨菡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在她的正前方，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一輛車，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上，赫然坐著那個一臉冷漠的男人！
周灝軒問道：“你怎麼了？”
程雨菡飛快地說道：“她把鑰匙放在窗戶上的花盆底下，她臥室的床頭櫃子裡有個紅色U盤，還有個藍色文件袋，裡面有一份保險，還有……”
程雨菡再也說不下去，因為那個男人已經下車，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我走了。”
周灝軒臉色鉅變，他拉住她的手，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
另一隻修長的手也拉住了她，冷漠的聲音傳來，“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