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薅敌人羊毛是一件快乐倍加倍的事情,但……过犹不及。
虞鱼儿见好就收,将摊位上的东西全收入储物手镯后便回了望司门。
寂弦已经离开了。
虞鱼儿倒也未太在意,倒是一旁的金龟慢吞吞地挪了个位置,身下是一张纸条。
虞鱼儿拿起来看。
是寂弦留的。
他有事离开了,晚上才过来。
虞鱼儿将小纸条于掌中以灵力焚烬。
坐在八仙椅上,悠哉地从储物手镯中将《修真无小事》拿出来,就见金龟突然间抬起了一只腿,指向了门外。
一人一龟相处了十几年,金龟虽说还无法化形,但是却拥有着极强的神识。
它是指……
她神色一变,将《修真无小事》放回去,转而将甜甜草拿了一大把出来,放在了桌上。
若无其事般与金龟闲聊起来。
“金龟,你没同我一起出门当真是可惜了,你都不知道外头的集市有多热闹多有意思!”
“百物堂里面什么都有,看得我眼花缭乱,可惜我没灵石,几位师兄虽说有钱可我也不好意思买太多!”
“等我结了金丹,我就跟师兄们下山历炼,到时候多接几个单子,多猎些妖兽,赚了灵石就能大买特买了!”
“不过虽然你没有一起去有些可惜,但我给你带了甜甜草!”
虞鱼儿如同一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姑娘,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金龟见她读懂它的意思,这才慢悠悠地爬到了甜甜草前,扒拉起一棵甜甜草,慢慢地嚼了起来。
路怀南隐于屋外,看了片刻,不见有异,才悄悄离开。
是他多心了。
鱼儿今日买这买那,想来是小姑娘第一回出门,过于兴奋。
虞鱼儿行至门口,目光落在了空荡的回廊上,随后收回了目光,关上门。
路怀南向来谨慎,看来她接下来还需要更小心才行。
回到屋里,她拿出了《修真无小事》,当看到幽川秘境不日将开放的消息, 她顿时浮起一个计划。
幽川秘境是千年古迹,百年开放一次。
秘境内十分凶险,但是却有许多天材地宝,听说里面还有幽川大帝留下的传承功法。
但每次开放的时间开放的入口都不确定,但是每次开放前都会有种种异迹出现。
就在最近罗古森林异象频出,众人都猜测这是幽川秘境的入口会在那儿开启。
而从这里去往罗古森林会经过玄天宗。
“可是要怎么去呢?!”
虞鱼儿愁得眉头都打了结了,思考良久,她一拍大腿:“看来那黄玉宝是不能留了!”
正慢悠悠吃着甜甜草的金龟看向了她:请问这两者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
虞鱼儿摸了摸金龟,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早上的鸡腿和包子,放在了它的面前:“吃吧!”
……
寂弦是在下半夜来的,本以为虞鱼儿已经睡了,却见她坐在床上,显然是在等她。
“有事?”
虞鱼儿看向了他:“你帮我做件事情吧?”
“好。”他应。
“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
见他问都不问就答应,虞鱼儿反倒愣住。
“不需要。”寂弦声色淡淡,一副自应如此的模样。
虞鱼儿一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自己这是无形中,收获了一只……忠犬?
看着他一脸忠诚,以至于她酝酿了大半夜打算糊弄他的鬼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还默默地涌起一股自己小人之心的自愧。
“说吧,要做什么?”
“把黄玉宝带到这里来,要制造出他是自己打晕了守门的人自己过来的。”
寂弦盯着她看,有些不解她想做什么:“你若想杀他,我直接杀了便是。”
虞鱼儿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计划。
“黄玉宝对我起了色心,竟然跑过来企图侵犯我,最后被我一剑斩杀,而我也身负重伤,不知所踪。”
只有混淆了判断,才能为她的逃跑争取出更多的时间。
寂弦也不多问,点点头,转身出门,直奔黄玉宝房间。
他进入黄玉宝屋内的时候,黄玉宝正在发着火。
他在江州无法无天惯了,还是头一回被父亲关禁在屋内。
看到寂弦进来,他警惕地瞪着他:“你是何人?”
寂弦垂眸回道,“少门主,三长老命小的来给你送口讯。云顶宗那位仙子不依不饶,以势压着让门主必须惩罚你,门主顾忌着云华真人,想罚你五十仙鞭给云顶宗一个交代,三长老不忍,特令小的通知您去后山避上几日,等那虞仙子走了您再回来。”
“你说三长老让你来的?”黄玉宝倒也不全然蠢,他警惕地盯着寂弦:“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属下是三长老的影探。”寂弦不慌不忙,说完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递了上前。
黄玉宝接过一看,的确是三长老的玉佩。
“三长老还让属下给少门主送了灵剑。”寂弦说着,将一把嗜血剑递了出去。
黄玉宝一看这极品嗜血剑,这才信了他的话,握着剑便出了门。
看守见他出来,正要拦阻,黄玉宝嗜血剑一出,剑带煞气,直接将四名看守侍候都重伤。
寂弦上前补了一记,直接把他们打晕。
黄玉宝得意地看着手中法剑,只觉得三长老这回算是送了他一件好东西!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僵,四肢被无形的灵力缚住,他想开口喊救,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
他瞪大了双眼,就见寂弦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清冷,不复方才那般卑躬屈膝。
他心中一惊,想问对方是何人,可寂弦一言不发,行至他的面前,如同拎着死人一般,
拎起他的后衣领,直奔虞鱼儿那儿。
几个翻跃,轻轻地落入院内,他推开门,将人往地上一扔。
黄玉宝早被对方身手吓得不轻,这一抬头,就对上了虞鱼儿那张含笑的容颜。
这一刻,他感觉不到惊艳,只有满脑子的恐惧。
一股说不出来的死意,凝聚在他的头顶。
“害怕了?”虞鱼儿对上他惊恐万分的样子,笑得如沐春风:“莫怕,我把你捉来,只是想跟你要个东西。”
“仙子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黄玉宝被卡了喉咙,只能无声地嚷着。
“你答应就对了,我也就是要你的狗命罢了。”
虞鱼儿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夺命之语。
“不要,求求仙子……”黄玉宝吓得直接呜呜挣扎起来,瞳孔缩小,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些被你欺凌的女子向你求饶的时候,你也没有停止伤害,又如何让我能停止呢?”
虞鱼儿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裂冰剑,一剑刺入黄玉宝的胸口。
冰灵力释放,瞬间冻住他的心脏。
黄玉宝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求饶,气息已然全无。
看着黄玉宝僵死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虞鱼儿面不改色地抽回了裂冰剑。
像黄玉宝这样的恶人,这么干脆的死法都是便宜了他!
虞鱼儿收了剑后,看了一眼屋内,开始制造现场。
双手一拔地将桌上的茶壶水杯全部扫落,架上的花瓶推倒,椅子踢倒,床单被褥全部拉起来扔了一地。
房间瞬间凌乱。
她看着差不多,又随手取下黄玉宝身上的剑,一咬牙,毫不手软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就是一剑划去。
鲜血瞬间洒了一地。
方才看她杀了黄玉宝,寂弦眼皮都未动一下,此时却是蹙了眉头:“何必?”
“做戏要做全套。”
虞鱼儿不甚在意,甚至还甩着手臂,将血溅在了四周和黄玉宝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拿出了隐息丸服下:“走,去玄天宗。”
“等会。”
寂弦拉过了她的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瓶止血药粉。
虞鱼儿按住了他想打开药瓶的手:“出去再弄。”
路怀南心思缜密,若是让他发现屋内有止血药粉的气味,怕是会生疑。
寂弦看出她的顾虑,点头,“好。”
两人兜着夜色,一跃而起。
虞鱼儿出门后,让寂弦在巡逻的守卫身后喊了一句:“少门主跑去虞仙子院子了。”
然后看着那些守卫大惊失色,跑进去找黄门主,再看到黄敬风衣衫不整地向着她院子的方向跑去,她才与寂弦悄悄离开望司门。
虞鱼儿出了望司门百里外,路怀南掌中母铃立刻响起。
母铃是以子母盅炼制,虞鱼儿出门前,云华真人亲自为她种上子盅,一旦子盅离母盅一百里,母盅就会撞击母铃。
他猛地从床上一弹而起,行如风动,直冲虞鱼儿院子。
一冲进去,就见黄敬风正跪在黄玉宝尸体前咆哮痛哭:“是谁,是谁杀了我儿!”
他脸色阴冷,大步踏入,就见一地凌乱,血腥弥漫,黄玉宝的尸体就倒在地上。
“我师妹呢?”路怀南并不在意这黄玉宝是死是活,他只在意虞鱼儿在哪。
“路怀南,我正要问你,虞鱼儿呢?是她杀了我的爱儿,你把她藏哪儿了?”
路怀南未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扫过屋内,指腹,抹过了桌面上的血迹,脸色瞬间阴冷:
“你当真不知我师妹在哪儿?”
“路怀南,你就不要再装了,如果不是你帮忙,虞鱼儿如何能一剑击杀我儿!”
黄敬风愤怒地瞪着路怀南。
他刚刚查过儿子的伤,玉宝心脏那一剑虽是夺命伤,可是他身上并无别的打斗伤痕。
虞鱼儿不过筑基巅峰,若无人帮忙,绝不可能一剑击杀自己的儿子。
分明是他帮虞鱼儿杀了儿子,此时竟然还在这儿与他演戏。
路怀南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心中也生了疑。
的确,以虞鱼儿如今的修为,想一剑击杀黄玉宝,绝非易事。
“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边事情动静大,谢布衣与皇甫承德也闻讯而来。
“鱼儿不见了。”
“怎么回事?”皇甫承德问。
谢布衣只一眼就看出了屋中情况,他目光杀意渐起:
“黄敬风,你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师妹屋中?眼下你最好期盼我师妹无事,要不然你们望司门一个都别想活!”
“赶紧找人!”
路怀南道。
谢布衣点头,“我立刻召集其他师弟师妹。”
三人分头行事,无人理会黄敬风。
“门主,接下来怎么办?”
“让人盯着他们!我儿不能白死!”
黄敬风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