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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吉一直緊緊抓住梅梅的手,進門之後抓得更加用力,那力度讓梅梅幾乎要呼痛,她靠向周吉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氣聲說:“放鬆,你捏疼我了。” 這舉動在旁人看來十足的親密。

龍小飛一直在旁邊暗暗觀察著周吉,緊握住不鬆開的手,旁若無人的私語,心裡有些疑惑,直覺告訴他,能讓宋雯深愛的男人不應該這麼囂張,這麼明目張膽向宋雯示威,這不是在剜姑娘的心嗎,這個男人怎麼敢,又怎麼捨得?

宋雯仍是呆呆站在那裡,盯著周吉,周吉同樣呆呆地站著,躲避著宋雯直勾勾的注視。梅梅見這兩個人只顧著對峙,只好甩開周吉的手,自己衝到前面去,“阿姨您好。”她衝著宋燕鞠了一躬,自我介紹道,“我是周吉的女朋友,我叫梅梅,打擾您了。”她又轉向宋雯,笑道,“這是雯雯吧,周吉經常提起你,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

“提我什麼?”宋雯直愣愣問道,但母親的聲音同時響起,“雯雯,別傻站在那裡,幫我把菜端出來,馬上開飯。”宋雯還未答話,龍小飛忙道,“宋姨我來幫您。”說著閃進了廚房。梅梅也接腔道,“阿姨我也來幫您。”說著也隨宋燕進了廚房。

周吉陡然失去梅梅的支撐,人頓時變得搖搖欲墜起來。宋雯向她靠近了一步,周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宋雯站住了,“為什麼?”她問。

周吉終於鼓足了勇氣對上了宋雯的視線,“對不起。”他嘴角挑起一個弧度,道,“人總是會變的,你也可以變。”

“我不會變。”宋雯惡狠狠道。

“會的,你不想變也會有人推著你變。”周吉低頭輕輕哼笑了一聲,“遲早有這麼一天。”

龍小飛端著兩盤菜出來了,周吉迅速避讓到一邊,那急迫的樣子彷彿龍小飛身上著了火他怕被沾上火星一樣,龍小飛友好地朝他笑了笑,把菜擺上桌,接著梅梅和宋燕也端著菜出來了。

宋燕招呼大家入席,梅梅緊挨著周吉坐了,龍小飛坐到了宋雯身邊。他打開自己帶來的紅酒,一邊給大家一一倒上一邊介紹這酒的產地和來歷,雖然沒人在認真聽他說話,但這坐定之後最初的尷尬倒是被他熱熱鬧鬧地拖過去了。

宋雯從震驚之中恢復了過來,開始衝著梅梅提問,怎麼認識周吉的,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梅梅笑眯眯地,慢條斯理地答著,“我和周吉是同事。”

“辦公室戀情?”宋雯問。

“什麼辦公室戀情,那太高級了,我們做服務業的,根本沒辦公室。”梅梅仍是笑著。

宋燕輕咳了兩聲,招呼龍小飛吃菜。

梅梅笑得更開心了,接著道,“我們就是王八瞪綠豆,看對眼了。”

周吉拿起一隻蝦剝好了放到梅梅碗裡。

梅梅脆生生道,“謝謝老公。”

宋雯手一抖,要往嘴裡送的菜落到了衣服上,龍小飛趕緊拿起餐巾替她擦拭。梅梅見周吉臉色不善地看著龍小飛,便扳過周吉的臉,用手指輕輕抹上他的嘴唇,道,“這裡沾了點湯汁。”周吉頭一偏,但被梅梅牢牢鉗住了下巴動彈不得,只好任由她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嘴唇。

梅梅的手在周吉唇上來回抹了兩遍,彷彿剛注意到大家正看著他們,她鬆開了周吉,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宋雯覺得自己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她放下了筷子。周吉是個很內斂的人,以前在人前都不肯跟她有絲毫親密的舉動,現在當著別人的面,當著她的面,居然任由女朋友做出這麼情色的動作。這個周吉太讓她陌生了,一場變故真的能把人完全變個樣嗎?這還是她愛的那個周吉嗎?

龍小飛也給宋雯剝了一隻蝦,放到她碗裡,宋雯機械地回了一聲謝謝,又忍耐地拿起了筷子。

梅梅一雙眼睛在宋雯和龍小飛之間轉來轉去,道,“你們倆也很般配。”

“我們不是。”龍小飛和宋雯異口同聲道,“我們沒有。”

梅梅咯咯笑起來,“遲早會是的。”她眨眨眼睛,道,“我和周吉等你們的好消息。”

周吉不滿地瞟了梅梅一眼,梅梅卻轉向他拋了個媚眼。

“我暫時不會考慮個人問題。”宋雯的聲音冷冰冰地,“我要好好工作。”

宋燕開口道,“傻孩子,工作是可以做一輩子的,女人的青春卻很短暫,你看周吉都有女朋友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她說著看了周吉一眼。

周吉只好接腔,“是啊,遇到合適的,就考慮一下吧。”他最後的語氣變得異常嚴肅,“我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謝謝。”宋雯仍是冷冷地,她放下碗,“你們慢吃,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說完誰也沒理,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宋燕看著女兒的背影,然後站起來,歉然地對大家笑笑,“我去看看雯雯,你們接著吃。”

周吉見母女倆都離席了,感覺繃緊的弦一下子鬆了,他站起來,一聲不響去了陽臺,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

龍小飛看了看宋雯那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陽臺上的周吉,起身也往陽臺走去。

“你們都不吃嗎?”梅梅惋惜地道,“我一個人吃。”她挽挽袖子,大吃起來,還在心裡讚道,燕姐的手藝真不錯。

龍小飛走到陽臺,周吉轉頭看他一眼,自顧自抽著煙。

“我旁觀者清,你們今天這恩愛秀得太刻意了。”龍小飛道,“為什麼要那麼傷她?”

“關你屁事。”周吉說著仰頭吐了一個大大的菸圈。

龍小飛看著周吉那滿不在乎的憊懶樣子,心裡不悅起來,但是為了雯雯他還是忍住了脾氣繼續說道:“有什麼問題不能一起想辦法解決嗎?你這樣自己當逃兵,把雯雯一個人丟在那裡,根本不像個男人。”

周吉看向龍小飛,道,“請問龍少爺,你活到現在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奶奶不同意給你買跑車還是媽媽沒給夠你零花錢?”他說完冷哼了一聲,接著道,“我和雯雯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插手,你最好離雯雯遠一點,別打她主意。”

龍小飛壓下怒意,“我是沒有遇到你遇到的問題,但不表示我會像你一樣是個膽小鬼。還有,”他頓了頓,又道,“你沒有權力這麼霸道,你不肯給雯雯幸福,還不準別人給她嗎?”

“我說的不是別人,是你。”周吉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配不上雯雯。”

“我配不配得上,不由你決定。”龍小飛氣極了,他從來沒有拿自己的家世顯擺過,周吉憑什麼看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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