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勢不但沒減小,反倒越來越大了,暴雨如注,悶雷伴著閃電似是要將大地淹沒。
屋子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季眠正對著小夜燈下亂飛的蚊蟲發呆,腿上突然落下一張毛毯。
季眠下意識的抬頭對上沈鬱的視線,他也沒說話,只是坐下來幫她把毛毯攤開,完全蓋住她的腿。
原本涼浸浸的大腿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見沈鬱擺弄好,才開口:“謝謝。”
沈鬱與她短暫的對視了幾秒後,沉悶的應了一聲“嗯”,又繼續說:“下雨的時候天氣涼,儘量穿長裙吧。”
季眠愣了一下,才應:“好。”
沈鬱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桌子上拿了幾瓶啤酒,又坐回來遞給她,“只有這個,渴了將就喝點。”
“謝謝。”季眠接過,打開喝了兩口,她雖然酒量不好,但這啤酒度數低,不算太辣,也勉強能喝得下去。
沈鬱看了看她,拉開拉環剛要仰頭去喝。
“哎,等等。”
季眠拉住他的手,“你感冒了,不能喝酒吧?”
“喝點沒事。”沈鬱說。
“哦。”季眠應著,想縮回手卻又被他攥著,沈鬱寬大溫熱的手掌把她的手完全包住,涼的扎人。
“你的手很涼。”沈鬱嚥下口中的啤酒,沉聲道。
季眠往回扯了扯手卻沒抽動,沒等她把“沒事”的話脫口而出,就聽見沈鬱接著道:“給我暖暖。”
“你不是說我的手涼?”季眠覺得他說的話沒什麼邏輯。
“那我給你暖暖。”沈鬱順著她的說。
“別動。”季眠又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沈鬱嗓音低醇:“就五分鐘。”
話是這麼說,時間慢慢過去,她看著沈鬱喝完了兩瓶啤酒,夜色也逐漸濃重,也沒放開她的手。
季眠的手被完全包裹,那點涼意也被全部驅散,只剩下他手掌燙人的溫度。
季眠聽著雨聲漸漸停了,抽回手,站起身說:“雨是不是停了?我……也該走了。”
她說著,快步走到門口,還沒伸出手去開門,就被沈鬱握住手腕拉了回來。
沈鬱將她抵到身後的牆面上,他彎腰將頭埋在季眠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夾雜了微弱的酒氣噴灑在耳畔,“你要去哪?”
“我……”季眠耳朵發燙,心臟也隨著他的靠近開始狂跳起來,“我要回去了。”
沈鬱滾燙的氣息逼近,貪戀她身上每一處的味道,聲音發沉,“你不要我了?”
季眠心間一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手指微蜷,半晌才抬手想推開他。
她答非所問道:“你喝醉了,早點休息吧。”
“季眠……”
沈鬱順勢攥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臉,一字一頓帶著委屈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不、要、我了。”
季眠下意識的攥緊裙角,心裡軟了一片,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沈鬱眼圈泛紅,直勾勾的盯著她,像是一隻受傷委屈的小狗。
季眠低聲道:“你喝醉了?”
沈鬱望著她,不說話。
“難不難受?”季眠問他。
“我頭暈。”沈鬱頓了一下,“胸口也疼。”
“那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季眠試圖和他商量。
沈鬱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要。”
“………”
“那怎麼辦?”
沈鬱握住她的手上移到胸口,“你幫我揉揉?”
季眠看著他這副樣子,要是不順著他的意思,怕是要當著自己的面哭了。
再者……之前確實是自己拋棄他在先,愧疚和心疼湧上腦海,她嘆了一口氣,開始輕輕地幫沈鬱揉著胸口。
沈鬱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瞧著她。
揉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喊了她一聲:“季眠——”
“嗯?”季眠下意識的抬頭。
屋外雨再次降下,如墨的夜色泛起一層薄霧,叫人有些看不清明。
季眠感覺沈鬱情緒很低落,平日裡高傲的神情一掃而空,眼角因酒氣漫上難耐的紅。
“是你先招的我,所以……”
說到這的時候,他很重的喘了幾下,似是要將心裡堆積的話語一次性告訴她。
“你得對我負責。”
季眠剛才也喝了大半瓶啤酒,現在醉意也在慢慢上來,腦子裡有些亂。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問:“怎麼負責?”
沈鬱似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神色很明顯的頓了一下。
他唇角微揚,原本的委屈一掃而空,危險的氣息逼近,寬厚有力的手掌扶上她纖細的腰肢,又微微用力讓她上前。
他附耳過去,語調溫柔繾綣,帶著些許蠱惑,“親我一下,或者……”
“以身相許。”
季眠驚得身子一顫,怵的紅了耳根,瞪大眼睛望著他,心臟又開始如鼓的狂跳,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明明下著雨應是涼爽的,但季眠卻感覺渾身燥熱發燙,空氣稀薄到有些窒息。
季眠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手指攥緊他的衣服。
她偏過臉,短暫又幹澀的親了他一下。
這麼被短暫的親了一下,可以說是無知無覺的,卻讓沈鬱的心臟泛起了一層洶湧的漣漪,就像是炸開了絢爛的煙火那般悸動。
季眠低下頭,想要退回去,卻被沈鬱抱住牢牢的吻住。
房間裡很安靜,她像是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沉悶而有力的擊打著胸膛。
沈鬱抱住季眠,不顧掙扎將她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熱烈的親吻落在她的唇上,攝取掠奪她的柔軟和呼吸。
兩人身材相差太大,不管季眠怎麼掙扎,還是無濟於事,她被吻的渾身酥酥麻麻的,像電流一般穿過,眼前也是一片晃白,甚至是缺氧到喘不過氣了。
沈鬱親著,手也不老實,季眠情不自禁的發出曖昧的聲響。
不知吻了多久,季眠意亂情迷間,從上身到雙腿都開始止不住的發軟,她有些站不住了。
趁著給她換氣分開時,季眠雙手抵在沈鬱的胸前,眼睛裡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嘴角還停留著黏膩的潮溼。
季眠胸膛起起伏伏,很重的喘氣,臉蛋又紅又燙彷彿要滴血,語氣也軟綿綿的,“我……我站不住了。”
話音剛落,沒等她呼吸喘勻,她就被抱了起來,後背抵在冰冷的牆面上。
沈鬱與她平視,眼底帶著驅不散的情慾,他湊過來,只用兩人能聽到的語氣和她低語:“那我抱著你親。”
沒等季眠出聲,細細密密的親吻便再次落了下來。
季眠雙腳離地,完全依託在沈鬱身上,她被親得缺氧亂哼,呼吸又沉又亂,唇瓣被反覆啃咬,舌尖被輾轉。
沈鬱抱著她一路親到了床上,熱烘烘的背脊陷進柔軟冰涼的床褥裡,季眠才被勉強拉回意識。
季眠嘴唇被親的鮮紅,臉蛋和耳根漫著血色,垂下的眼眸一片潮溼。
沈鬱抬起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痕,親了一下她的下巴,手掌下移探入衣襬,季眠身子徹底軟了下來,渾身跟電流穿過般的麻。
“沈鬱……”季眠拉住他摸索的手掌,重重的喘了幾下,聲音也是軟綿綿的。
她的眼眸泛著水光,眼神害羞到睫毛亂顫,“……可以了”
沈鬱望著她看了好半晌,才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好。”
話說完,他的眼神卻還是還是帶著欲色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季眠被盯得渾身發軟,挪了挪身體,卻又被沈鬱握住脖頸,重新吻了回去。
沈鬱這次親的很溫柔,似是在享受,安靜的親了半分鐘之久,又聽見他啞著嗓子低聲說:“阿眠——”
“……嗯”季眠與他分開,神情有些迷離。
沈鬱強壓著某處的悸動,與季眠額頭相抵,“我想聽你叫我。”
季眠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抬頭,卻又被握著脖頸按了回去,他一字一頓道:“不叫我可就要繼續了。”
“沈鬱。”
“不是這個。”沈鬱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脖子沉聲說。
季眠知道他想聽自己喊什麼,可現在這種狀況下她完全叫不出口,她咬著下唇不說話。
沈鬱也不惱,慢慢將放在脖頸間的手下移,再往衣襬裡摸索,捏了捏她的柔軟。
他反覆吞嚥了好幾次,低著嗓子直白的問:“是我幫你還是你幫我?”
季眠輕哼了聲,脖子後面被摸過的地方熱烘烘的,她偏著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慢吞吞的軟聲喊道:“阿鬱……”
沈鬱短暫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呼吸徹底亂了,貼過去在她白皙柔軟的脖子上親吻。
他抵著季眠的鼻尖,話說的很慢,聲音和漆黑的眼眸中裹挾著平時沒有的情慾。
“阿眠——”
“我想……”
“我想把你關起來,那樣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是我的了。”
季眠蹙眉,偏過頭說:“不要。”
“好。”
沈鬱笑了一下回答,又捏著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親了親。
語調裡帶著笑意和蠱惑:“你說不要那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