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口邊境處
沈澤觀察了一下敵軍塔樓上的巡邏兵後,問向旁邊的念春:“有把握射殺塔樓上的人嗎?然後我們趁機溜進去。”
念春隔著雨幕往上看去:“我是沒把握,但對爺來說,應該能做到。”
沈澤尷尬的低了低頭,他做不到啊……
念春立刻讓人送來一柄弓箭遞給沈澤:“爺,你來吧。”
“……我來不了。”沈澤扯了下嘴角,指揮後邊的人另做打算,“這樣,我和念春帶人喬裝進去。其餘人留在這裡,等我們的信號,你們衝進去。”
“是!”
念春詫異的看向沈澤的背影,來不及多想立刻跟了過去……
“什麼人?!”負責看守城門的尤然兵攔住了幾個人的去路。
念春抬起頭,笑著走過去:“兵爺,我們是途嶽的藥材商,剛從羅榭那邊過來,那邊打的激烈著呢,我們只好逃到這裡來了。”
守衛上下打量了幾眼念春,看了眼後方的車子:“車子上是什麼?”
“都是些草藥。”念春掀開稻草一角,露出裡面的藥材。
守衛的目光落在了念春身後的沈澤身上,穿著斗笠,緊緊低著頭看不清面目:“你抬起頭來!把斗笠摘了!”
沈澤突然抽打著肩頭,輕輕摘下斗笠,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分不清那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卻是我見猶憐的一位小嬌娘,好生俊俏,讓尤然的幾個守衛們都眼前一亮,紛紛走近細細打量幾番。
跟著沈澤和念春來的幾個將士們都挺驚訝的,他們侯爺扮起女裝來,竟是比女人都女人。
“小娘子,你為何哭啊?”
沈澤低著頭抹起眼淚,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念春連忙走過去,衝幾個守衛低聲說道:“幾位兵爺,這是羅榭軍營裡的小廚娘,被我們弄來了。我們這進羅榭不容易,本想著發點國難財,沒想到我們途嶽的兵沒能攻的進去啊。”
念春惋惜一嘆,不時偷偷瞥向那幾位兵爺的臉色。
“你說途嶽帶兵已經進攻羅榭了?”
“可不是嘛,啊?怎麼幾位兵爺不知道?我們兩國可是盟友的。”
幾個守衛互看一眼後,都吃不準這消息的真假,其中一人對另外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就匆匆離開,前去將這一重要消息傳遞給他們的統領。
“幾位兵爺行個方便,我們這裡的藥材還有小廚娘,都可以孝敬你們,只讓我們進城裡找個歇腳的地。”
守衛聽念春這麼說,面色和緩了不少,都不懷好意的掃向沈澤。
沈澤低垂著眉眼,哭得很傷心。
念春又補充道:“她哪裡都好,就是個啞巴。”
“啞巴好啊。”守衛開始要對沈澤動手動腳起來,念春迅速走過去,隔開了沈澤與他們的距離,笑道,“兵爺,這雨越下越大了,我們進去再說。”
說話的功夫,念春已經塞給了為首的人一錠銀子。
“好,你們進去吧。”兵爺朝後方揮了揮手,城門的攔路木筏被吊了起來。
念春呼了一口氣,推了一下沈澤:“快走!給我老實點!”
沈澤往前趔趄著走了幾步,事情還挺順利的,等摸清楚這裡的底細,他們的人就可以佔領尤然的城防塔樓,到時候,尤然想不低頭都難了。
他們本就是內陸大地,這個邊境連接了他們與外界的商貿,失去這座城,他們就失去了流通,只能過自產自足的生活。
而尤然的土地資源,給不了他們自產自足。
沈澤和念春他們順利的混入城裡,作為廚娘的沈澤也被尤然的城防兵留在了伙房。
本就是常年駐地的尤然兵們看到來了這麼一位美人,心裡都開始打起了注意。
沈澤一夜未眠,應付著一來一往的尤然兵,只用了幾壇酒,便從他們的嘴裡套出來這裡的情況。
這裡駐守的兵大部分被引去了西關口的窪地處,相信念堂已經將他們收網了。
而留下來的兵馬,不足兩千人。
夜深,又是傾盆大雨,他們看起來都有些疲憊,是個小手的好機會。
沈澤又灌醉了一個要打自己主意的尤然兵,他起身正要走出屋子,恰好視線撞見了擱置在門側的銅鏡,看向裡面換下男裝,穿著衣裙,描紅了眉眼的冠勝雪。
那杏子一般流蕩的眸子,浩瀚澄明,透著一股英氣與俏皮,撞動了沈澤的心。
沈澤神馳片刻後笑著抬腿,出了這間屋子。
“爺!”念春的聲音傳了過來,沈澤四處看去,看到躲在牆角的念春,朝自己擺了擺手,沈澤迅速走了過去。
“您沒事吧?”念春上下打量著沈澤,確認對方安然無恙後吐了口氣,“那些臭男人,沒動你?”
“他們沒有機會。”
“那倒是。”念春不住的點頭,“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就現在!”沈澤的眼神瞬間嚴肅起來,他帶著念春先去塔樓,將上方的兩個巡邏哨兵打暈,捆成了粽子。
念春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後在城樓上晃悠了幾下,然後與沈澤溜去城門側將關卡推開。
“你們幹什麼?!什麼人?!”
念春扯了下嘴角,暗罵一句倒黴,幾個值守的護衛走了過來。
透著雨聲,他們拔刀的聲音格外刺耳。
沈澤和念春抬起手邊的關卡木筏,合力朝他們丟了過去,迅速推開城門,門外的一干人湧入,直接就殺了進去。
沈澤喘息著靠坐在旁邊,他抬頭擦了擦額角上的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了,幫著念春他們打了幾下那些尤然兵。
念春疑惑的看了眼動作不太凌厲的侯爺,想到先前侯爺放棄射箭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又打量了幾眼對方,然後就專心投入到戰鬥。
念春注意到看向不遠處還有一個黑影,正悄聲無息的要繞過城門,往外跑,生怕他再跑出去找援兵,手裡的刀直接飛了過去,釘在了那人的腳尖前,嚇得那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念春追過去,看那人還揹著個包袱,不像是尤然的兵,身上穿著道士服,帶著四方帽。
“別走!”念春跳到那人身前,拔出地上的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什麼人?!”
“饒命啊女俠,小的就是個雲遊四方的算命先生。”
那位道士的視線縹緲著看向別處,抬起手,向周邊摸索起來。